第十七章 秀女
未幾,天色已然大亮。昨夜的種種,猶如一場錯綜複雜的夢,籠罩在眾人心頭,叫這藥廬裡多了一分不可言說的微妙。
原本落落大方的紫蘇,此時卻羞澀萬分。每次與劉芹目光相對,她都下意識地低下頭,想要避開。彷彿無論睜眼或是閉眼,昨夜男子那堅實的身體,便總會浮現眼前,令她心緒難平,面若桃花。
而曲非煙則是大大不同,自昨晚的纏綿,雖並未真正越得雷池,但她心中已然認定自己此生只屬芹哥哥,更是寸步不離地黏在劉芹身邊,舉手投足間滿是眷戀。
劉芹正欲出門尋找合適的“眼睛”,曲非煙偏生非要跟著,劉芹只得好言相勸。忽然,街對面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該死的田伯光!天殺的賊子!我的酒啊!”
聽得“田伯光”三字,劉芹眉頭微皺,將曲非煙安置在屋內,叮囑她切莫外出,這才快步走出門去。
只見藥堂對面那謫仙樓前,圍觀的人群聚成一團。酒樓掌櫃臉色鐵青,雙眼血紅,正對著幾名兵丁泣訴道:“我那藏於地窖之中的二百餘壇百年汾酒,竟在昨夜被砸個稀爛!天殺的田伯光!這是斷了我的根啊!”
掌櫃的哭訴撕心裂肺,圍觀百姓議論紛紛,而幾名兵丁之間亦是低聲嘀咕,一名兵丁忍不住罵道:“又是田伯光!這都第六家了!”
劉芹聽罷,心中一動。於是,他擠過人群,朝領頭的兵丁抱拳一禮,問道:“幾位差大哥,請問此地發生了何事?可是有田伯光的消息?”
那領頭的兵士,乃長安兵馬司的總旗,昨夜一夜之間,轄區內接連發生六起大案,心中正焦躁難安,一聽劉芹的詢問,眉頭一皺,不耐道:“公門辦案,無關人等休要妨礙,速速退去!”
劉芹無奈,掏出金色腰牌在那總旗眼前一晃。
那總旗看清楚腰牌,頓時面如土色,啪的一下跪在地上,以頭搶地,道:“下官長安東城兵馬司總旗穆順,參見大人!剛才小人有眼無珠,請大人責罰!”他身後幾個兵丁不明所以,但見總旗跪下,便也齊刷刷地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