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婚,非得結?
下山的人少,車內只有他們兩個。
謝鶴清坐在末排靠裡,陳挽背對著他,坐在靠外一側。
零下十度,火車宛如穿行在油畫之中,毛筆凌空揮濺的霧凇,勾勒著銀裝素裹的世界。
陳挽很輕地咳嗽一聲。
緊接著,眼前罩下一片陰影,是謝鶴清遞來的圍巾,“蓋著。”
在他眼裡,她始終是脆弱易碎的,像一株纖弱的曇花,需要裝進玻璃罩裡,悉心照料。
也不怪他這樣想,初二秋天時,京北流感來襲,陳挽生了一場病,重感冒。
咳嗽,渾身無力,嗓子刀刮一般痛。
謝夫婦去外省出差,帶走了程媽,剩下的傭人要麼請假,要麼也不住老宅。
陳挽孤身一人,燒糊塗了,連意識也模糊不清。
幸好謝鶴清回了趟家,及時喂她吃下藥,又按照網上的方子,燉了冰糖雪梨水給她喝。
他把陳挽扶起,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讓她頭靠著他肩膀。
陳挽燒得狠時,直覺天靈蓋都在冒煙,只想塞一團冰在嘴裡,哪肯喝熱的。
“我想吃冰淇凌。”
“等你感冒好了再說。”謝鶴清語氣低柔地哄她,“吃點滋補的湯食再睡,好不好?”
勺子都喂到嘴邊來了,陳挽只得張口淺嘗。
“如何。”謝鶴清觀察她的神色。
陳挽一激靈,皺眉吐舌頭,“怎麼是苦的?”
謝鶴清端碗的手不著痕跡地一頓,“我記得我放了冰糖。”
陳挽:“幾顆?”
謝鶴清:“四顆。”
陳挽:“奇怪,也不少啊。”
她又吃了口橙肉,更加確信,“就是苦的,你是不是沒去橙子白瓤。”
“還要去瓤?”
“當然啊。”陳挽眼鼻都皺起來,“這籽也太入味了吧。”
謝鶴清素來喜怒不形於色,此刻難得流露出懊惱的情緒,“是我疏忽了。”
陳挽眯著眼,覺得他這個樣子怪有意思的。
眼底微微透露的驚愕,讓他添了些煙火氣,只是不細看難以捕捉。
“那就吐出來,別勉強自己。”
謝鶴清伸手去拿紙巾,卻被陳挽一隻手拽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