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算什麼?
為了掩蓋氣血不足的臉色,陳挽選擇顏色最豔的口紅,青紫的眼窩裡揉滿了胭脂。
對著鏡子,她扯起一抹笑。
真醜,比哭還難看。
門外,保姆程姨催促道:“謝夫人讓我來提醒小姐,呂家夫婦已經在客廳坐下了。”
“我知道了,這就來。”
陳挽踏出房間,過道盡頭掠過一抹人影,她低眸,高跟鞋清脆的噠噠聲陡然停滯。
謝鶴清打著電話,正要上樓。
陳挽站在樓梯上,擋在他身前。
隔空對視,陳挽的心倏爾踩空。
日光自戶牖上稜紋射進屋中,被漆木鏤雕顧繡屏風篩過,半明半暗的光影下,俊朗的臉頰上映出一抹暖意,眼睛藏在寂然的晦暗之中。
電話那頭聲音清晰傳來,“謝總?”
謝鶴清沒有反應。
影子越來越近,陳挽脊背也愈發僵硬,盯著牆上糾纏的殘像。
謝鶴清愣了片瞬,微微側過身。
“嗯,這個項目就按照你的計劃辦。”
兩人短暫相交後,便如再無糾葛的平行線。
整個過程,謝鶴清無視了她求助的眼神,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陳挽指尖悄然握緊,未出口的話臨到嘴邊,又被理智壓了回去。
她這算什麼?
被主人家遺棄後,衝他搖尾乞憐的狗?
陳挽凝望著他的背影。
男人的肩膀是寬闊的,能輕易將光亮全都遮擋住,任由黑暗與深淵籠罩著她。
茶室裡,謝姨同呂家夫婦相談甚歡。
斟完茶,陳挽乖巧落座。
後背射來一道炙熱的目光,聚在她身上,如芒刺背,燙得她耳根發熱。
陳挽試探性著往那邊看了一眼。
轉身的霎那,呂衍一張臉晦暗莫測,陰晴難辨。
枝杈的光影,勾勒著他眉間窄窄的紅痣,一股陰鷙氣。
只一瞬,呂衍斂下陰測測的神情,換上清潤和煦的笑容。
陳挽內心湧起陣陣寒惡,勉強擠出一絲笑。
謝姨不知情,以為是小情侶鬧彆扭。
轉頭衝著呂家夫婦,打趣道:“我家挽挽就是性子靦腆,先說好,可不能在家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