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獻祭者，當那廝殺無法停止之時。（九）

 我沒有好聲好氣地對李安琪如此這般說著。

 其實理虧的人是我才對。

 那一刻，其實並不是我的本意。

 但是我只能說，我的情緒在受了詛咒之後，已經開始出問題了。

 我對李安琪的那種情愫雖然來的莫名其妙，但也確實是真的。

 此刻林沅霏站在我的眼前，我似乎也對她有著和對李安琪同樣的感覺。

 在此之前，其實我是對林沅霏有更多的好感。

 李安琪的話，我多數時間裡只是覺得她有點煩人，因為她總是時不時捉弄我，但也還沒有到討厭的地步。

 “霏霏！”

 “這。”

 “我先去洗漱了！”

 李安琪緩緩地轉過頭來，這才發現林沅霏已經矗立許久了，一時間慌得不知所措急急忙忙就離開了。

 “…”

 “抱歉啊，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呢。”

 林沅霏尷尬地笑了笑，臉頰兩側卻也泛著紅暈如同微醺那般。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要想太多。”

 “謝謝你們兩個揹我回來。”

 “我多多少少也是遇到了些許麻煩。所以。”

 既然決定了要強裝鎮定，要嘴硬，那就只能嘴硬到底了。

 不能有絲毫的動搖。

 林沅霏緩緩地走到了我的跟前，輕輕地坐了下來，而後像是洩了力一樣嘆了嘆氣道：“嚇死我了，我說實話，我真以為你要死了。一直髮高燒。”說著，她用手摁著我的額頭。

 “我是不會死的。畢竟這一次戰鬥我是贏家，我怎麼可能會死呢？哪裡有贏家會失去生命的。”

 “我不會死的，你記住了。”

 此刻倒也不是嘴硬，因為確確實實在這一次的爭奪戰中，我勝利了。

 消滅了第一個獻祭者，黃楊偉傑。

 我只能說，虛空還是很懂得挑人的，非常懂得挑這種能夠引發一定的動盪局勢的人作為獻祭者。

 “就算你這麼說…”

 “…”

 林沅霏握緊了雙拳，摁著她自己的大腿，啜泣著哽咽道。

 “我人不都好好的嗎？有什麼好哭的。”

 “沒有必要，人已經醒了，那就一定沒事的。我怎麼可能是那種輕而易舉就放棄生命的人？”

 “不用這樣。”

 因為嘴硬，此刻的我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林沅霏了。

 或者說要我突然間轉變口吻似乎有些困難。

 “你死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在此之前，我已經失去了很多很多了。身邊重要的人，我再也不想失去了！一個也不想！”

 林沅霏聽著我的話語，似乎被激怒了一樣，情緒如同山洪暴發似的噴發出來。與之伴隨著的還有那因為控制不住的肆意地揮灑而下的眼淚。

 “冷靜點。”

 “情緒很糟，我能理解。”

 說著，我握住了她那握緊了的左拳。

 她低著頭，自顧自地流著淚。

 “…”

 我的言語沒有起到任何緩和的作用，反而加劇了她的負面情緒。

 因而，我只得在一旁等著她宣洩情緒。

 就這樣靜默了四五分鐘左右，林沅霏終於開口說話了，低聲道：“如果你對安琪有想法的話，我會幫你的…”

 我沒想到林沅霏竟然還注意剛才發生的事情，這是讓我有點難以置信的。

 這讓我很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態才是。

 眼下不是一口氣做出解釋的時機。

 但她這樣的情緒宣洩，又助長了那股寄生在我情緒深處的詛咒之火。

 “林沅霏。”

 “嗯？”

 林沅霏抬起頭來，一臉茫然地望向我，那匯聚於我的視線迷離且懵懂。

 “…”

 既然如此，我只能將錯就錯了。

 我，吻了她。

 一方面，是因為那股壓制不住的詛咒火焰。

 另一方面，接著這步操作繼續下去也未必不能自圓其說。

 “師父…”

 “為什麼…？”

 林沅霏沒有拒絕我如此，被我主動索吻後的她近乎是因為嬌羞而撇開視線，不敢直視我。

 “不要胡思亂想，現在你們兩個都公平了。就相當於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了，好吧。”

 “詛咒，正在影響我。”

 “這並非是我的本意。”

 “既然如此，我也就想著將錯就錯了。”

 “不要胡思亂想了。林沅霏。”

 我選擇了嘴硬和硬剛到了最後。

 “嗯。”

 林沅霏順從地應了我一聲，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也隨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