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搶奪銀子
暈過去前,謝雲瀾想,明天晚上他就是打地鋪,都不跟謝雲荊這個臭小子睡一張床了。
柴房中,謝翀和謝雲霆守在外面,院子外偶爾傳來兩聲蟋蟀鳴叫,並不影響他們休息。
前院這會兒聲音嘈雜,一群人不僅要洗頭髮洗澡,還要吃飯鋪床,如廁洗衣服。
一通忙活下來,月亮都快下崗了。
今夜住宿驛站的人不耐煩極了,得知外面是一群流放的罪人時,火氣更是直往上竄。
他們連忙叫來驛卒質問,讓他管管這群
人。
都流放了,還洗頭洗澡吵個不停,真當自己還是人呢。
驛卒今夜收了不少銀子,心裡高興得冒泡,被這一問,笑容立馬收斂,趕緊說自己馬上處理。
千萬別鬧出事兒,他最怕麻煩了。
砰!
住宿的商客將門猛地一關,驛卒碰了一鼻子灰,口中無聲罵罵咧咧,揮舞拳頭,不屑的唾棄了兩句。
早知道今夜要來一群出手闊綽的流放犯人,他寧可把這屋子騰給他們住,二十兩一間呢,夠他好幾年的俸祿了。
下了臺階,驛卒便去前院呵斥那群發出動靜的人。
礙於眼下身份,幾家人不得放輕動作,壓著嗓子不再大聲說話。
驛卒滿意的看了他們一眼,又趕緊回屋抱著銀子睡覺去。
勞累折騰了一整日,羅氏躺在散發著淡淡酸臭的雜草上,雙目僵直,許久都沒緩過來。
溼潤的頭髮貼著頭皮,使得她本就脹痛的腦袋越發難受。
“娘,我的腿好疼啊。”謝清月躺在她身邊,不停發出嘶嘶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蛇精附體了。
四叔今天將她的腳啃的鮮血淋漓,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疼死她了。
她爹也是,自己有屋子住,一點都不管她跟孃的死活。
“包裡有藥,自己去拿吧。”羅氏眼皮子十分沉重,卻沒有絲毫睡意,腦子清醒無比。
“娘!”謝清月不滿起來,推了她一把,帶著哭腔開口,“你怎麼回事,我說我腳疼。
你倒是幫幫我啊。”
羅氏愣了一下,認命的爬起來,在包袱裡翻找藥罐子,又掀起她的褲腿,給她上藥。
“嗷,疼!!”謝清月驚呼,疼得眼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你輕點啊,娘!”
娘幹什麼呢,下手這麼重。
她這傷口如此深,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娘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她。
“別叫了!”羅氏猶如驚弓之鳥,趕緊低喝,讓她住嘴。
這麼晚了,旁邊人都睡下了,她這麼大聲做什麼。
謝清月小臉茫然,眼睛裡除了淚花外,還滿是錯愕。
她娘今天怎麼了?這麼奇怪,居然吼她。
謝清月氣的直接背過身去抹眼淚,根本不想看著她。
羅氏嘆口氣,難得沒有哄她,只是把藥隨意放回去,又躺下來,睜著眼睛放空自己。
她眼中求生意志明明滅滅。
落到這種地步,又是風吹日曬,又是吃糞捱打的,她連活下去的希望都生不出半分來。
好累啊!
謝清月見半天她娘都不開口哄她,又提高了一點哭聲。
“哭什麼哭,小聲點,死丫頭。”謝清舞沒好氣的罵聲從另一邊傳來。
謝清月一下子止了聲,縮著脖子,靜得跟鵪鶉似的。
等了片刻,羅氏沒有再像從前那樣替謝清月出頭,氣的她更是無法理解,咬著嘴唇低聲啜泣起來。
謝清舞捂著肚子,神色略顯煩躁,唇色泛白的靠在牆角,手裡拿著一碗熱水,不時抿上兩口。
周氏渾身溼答答的挪過來,鼻青臉腫的面容比起前日更顯突兀醜陋,壓著聲音對謝清舞開口,“清舞,你手頭還有銀子沒有,給娘一點,娘想給你哥哥找個大夫。”
雲山的眼睛不能再拖了,趁這會兒還在城裡,她得趕緊去給他找個大夫才行。
周氏已經很倦怠,四肢沉重得不像樣,可一看到自家兒子痛苦的模樣,她又必須得堅持住。
“沒有!”謝清舞話語生硬的拒絕,眼神冷漠。
她的銀子就那麼點兒,要是給謝雲山用了,她怎麼辦?
“清舞,你別這樣,娘知道你手裡有銀子的。”周氏皺眉,有些不悅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