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流放第一天

 她娘可從沒虧欠過舅舅家,他們居然這般無情無義。

 周氏無奈搖頭,嘆口氣。

 一旁臉色陰沉,咬著饃饃的謝雲山冷笑兩聲,沒忍住指責道,“說別人,妹妹知道我們要被流放,不也沒來送東西。”

 他本來還想著謝清舞會來給他們送吃的穿的,可結果呢……

 哼!

 不過嘛……

 他心裡竟有些陰暗的得瑟,她如今被拉過來跟著流放,也比讓她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要好。

 “……”

謝清舞的臉頓時羞憤一陣青一陣白,神色窘迫,小聲道,“我,我不知道。”

 “這麼大的事,全京城都傳遍了,你一個世子夫人會不知道?”謝雲山可不信。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謝老四看謝清舞的眼神也變了,艱難的咬了一口饃饃,長吁短嘆道,“你也是,明知自己剛嫁進去,不好好穩固地位,就知爭風吃醋。

 老子真是白養你這麼個女兒,你哥說的對,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估計也是忙著跟我們謝家撇清關係吧。”

 真真是餵了一口白眼狼。

 謝清舞唇瓣翕動,羞愧的低下頭,狡辯著,“我……我沒有啊!我真的不知道。”

 謝老四冷哼一聲。

 周氏也沒了好臉色,戳了戳謝清舞的腦袋,抱怨起來,“你爹說的對,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心肝的貨色。

 大的大的靠不住,小的小的也靠不住,老孃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她剛才正巧看到謝瑜,見她沒心沒肺捧著個大餅子吃的香,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哎!

 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生出這幾個不爭氣的玩意兒。

 謝清舞越發窘迫,絞著衣服,腦袋都快埋到胸口了。

 好餓啊!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饃饃,已經沾了灰塵,更是跟個石頭一樣,讓她撿起來?

 不。

 謝清舞看了一眼二房三房的人,她又不熟悉,舍不下臉皮去問他們要吃的。

 算了,不吃了,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謝清珠看了看距離自己腳邊不遠的饃饃,趁謝清舞沒注意時,偷偷撿了起來。

 大姐真傻,現在不吃這些,後頭想吃都沒得吃了。

 她撿起饃饃,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分了一半給謝清荷。

 她們倆沒有人送東西,吃喝都只能靠官差手頭這點饃饃,有的吃總比沒得吃好。

 短暫的歇了歇腳,流放隊伍又要啟程了。

 沒吃飽的眾人哀嚎連天,腳步尤為沉重。

 現在才是四月,日頭不算大,等到了五六七月,那才是猶如在蒸籠裡行走,喘氣都難。

 謝瑜一家走在中間靠後些的位置,前頭是盧家人,後頭是謝家的兩房旁系。

 他們似乎也早有準備,看起來狀態比謝家其他人要好很多。

 每人懷裡都摟著一個包袱,應該裝了不少東西,言行也很警惕。

 前頭傳來婦人低低的哭泣,崔六娘非要抱著謝瑜走,謝瑜也只得待在崔六娘懷裡,四處張望。

 盧家大夫人哭慘死的女兒,盧家二夫人哭受傷的夫君,兩人就這麼哭了一個下午,謝瑜聽著她們的哭聲,竟也還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她們已經在一個驛站的馬棚中。

 外面天色早已黑透,偶有夜鳴蟲的聲音傳來。

 謝瑜是被一陣咳嗽聲吵醒的。

 馬棚不算大,擠了上百人,氣味難聞不說,空氣都稀薄了。

 “咳咳咳……”謝雲祁難受得直咳嗽,白玉般的臉龐染上紅潮,崔六娘一臉擔心的給他順氣,想施針都沒多餘的空間,急得她額頭直冒汗。

 可這馬棚味道經久不散,柳縈縈又不敢扇風,生怕讓謝雲祁受寒。

 謝雲霆想了一下,拉著謝翀嘀咕了幾句。

 謝翀點頭,起身溜了出去。

 有兩個官差留在這兒看守,其他人都去吃飯了,他們見謝翀出來,立馬警惕拔刀。

 “幹什麼?回去,回去。”

 說了在馬棚裡待著,不許亂動的。

 謝翀裝作老實憨厚的模樣,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兩位官爺,想跟你們商量點事兒。”

 看見銀子,官差心思大動,立馬就收了刀,打量起謝翀來。

 這人是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