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選擇相信
“我們打的回去,我住的地方偏僻。”
“那怎麼行,我讓司機送您,今晚我時間寬裕。”石總一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
“行吧。我一會去負二層找你們。”
“幹嘛,跑到負二層,烏漆嘛黑的。”蕭穎故作鎮靜,她想她的冒險要開始了。
“這邊請!”石總紳士地邀請蕭穎。
“石總請!”他倆一高一矮,並行前行。蕭穎聽著自己高跟鞋發出的清脆叩地板的聲音,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有種經紀人護擁之醉。她覺自己真有點醉,這酒真上頭。
蕭穎竟然在電梯裡擺起了模特站姿,不再是恭恭敬敬的服務生的站姿。她一手扶著橫扶手,半倚著光滑的梯壁,一條腿站直,一條腿呈伸開步遠,故意把兩根大腿分叉,把裙襬繃緊,她的身體看似是鬆弛的,實則她每時每刻都在收腹挺胸翹臀。她知道石總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她想嗅一嗅老虎的味道,只有不被下藥,她是能夠脫險的,她的力氣不小。蕭穎一遍遍跟自己對話,加油打氣,她篤定自己要冒這次險。
“叮!”電梯門被打開了,外面白亮亮的,跟商貿樓的其他樓層沒有兩樣。
蕭穎故作用力地起身,想讓石總扶她一把。
“沒事吧。”石總真的湊過來要扶她。
蕭穎順勢握住石總的胳膊走出電梯。來到出口前的一排沙發。這就是頂尖的商貿城,就連停車場都有候座,還是真皮沙發,綠植。
“謝謝,讓您見笑了。”蕭穎故作愧疚地說。
蕭穎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拉了石總一個趔趄,差一點把他拉到自己懷裡。這可不是她故意做的,真有一陣眩暈湧上心頭,也許是乘坐電梯的緣故,也許是自己坐下時轉圈太快。心裡一直嘀咕不妙。
她可不想再整什麼誘導性動作了,可是手臂好像不聽自己的使喚,像被抽點筋骨一樣,軟綿綿的不聽使喚。一隻手重重地落在沙發上,發出砰的一聲,一隻重重地砸在石總軟綿綿的肚子上,正好扣在了他的右手上。
蕭穎頭腦很清醒,她閉起眼睛,微微呼長氣。這糟糕的場面不是她想看到的,但她又想測試一下她的猜想,推進事情的進度。
她感到一隻手輕輕握起她的手,慢慢放到自己的腹部,輕輕抽離去。
她側過頭,睜開迷離的眼,正看到石總那一橫鬍鬚,微微顫抖的唇。她想學電影裡的鏡頭,一伸手拉過這男人的頭,重重地印在自己的唇上。
“這不是自己作嗎?然後再一耳光打過去?”
“沒這樣拍戲的。”
“還是趕緊讓自己清醒吧,可是這過道的風吹來,更覺得星辰流轉呢。”
蕭穎在嘀咕個沒完時,聽到了女人高跟鞋的聲音。
“不行了。”
“看來是。我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蕭穎聽到了一男一女的對話,她清楚地知道,這是何奶奶來了。她還能相信她嗎?他們要把她帶到哪裡?
蕭穎想站起來,竟連背都離不開沙發的靠背。
“不會趁剛才迷糊那陣被下藥了吧,我覺得身體重千斤,腳都抬不起來。”
這時候,有一幫人從這裡經過,有大人有小孩。
“有孩子,一定有善良在,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喊救命吧。”
蕭穎在做最後的掙扎。
“萬一錯了呢,以後怎麼跟何奶奶相處。”
“萬一被賣了呢,這一夜會發生什麼,那將是劫數。”
“平時酒量挺大的。”
“這是一斤半的量,他倆沒喝多少。”
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了出口。
“‘黑色商務’。”蕭穎心裡又是一緊。那幫人眼看要跨出出口的門。
“救命!”蕭穎的嗓子失聲了,說不出話。
那孩子蹦蹦跳跳地跑遠,隨後進來的是一個穿了一身黑西裝的高個壯大漢,足有300斤重,一步步走向蕭穎。
這時,又一幫學生嬉笑著從電梯裡走出,男男女女。
蕭穎使出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一把握住了何奶奶的手,是何奶奶趕緊拉住了她。
何奶奶還是那樣笑盈盈地,跟那群少男少女一樣。
突然,蕭穎想賭一把,不喊了。
“抱歉,奶奶。”
“沒關係的,回家。”
那個胖男人也扶住蕭穎的胳膊,走向那黑色的商務。
“嘭!”車門關了,蕭穎躺在後座。
“給她喂點蘇打水嗎?”
“不用了。”蕭穎警惕地反對說。
車子開得極穩,對於蕭穎來說就像躺進了搖籃裡。人像落到了一堆棉花裡。
茶色的的玻璃把外面映得模糊一片,蕭穎的漸漸聽不到任何響聲。
“您為何要在她的身上下這麼大功夫。依我的經驗,您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石總,越來越精明瞭,明察秋毫啊!”
“口音不一樣,言談舉止不一個風格,一般人都能看出不是血親。”
“不滿您說,這是我這春節從家政公司請的‘住家阿姨’。”何奶奶一出口驚了四座。
“這是何苦呢,她沒有傲人的天賦才華,出眾的容貌。”
“哈哈,就是自己太閒,看她想做,就想給她一個嘗試的機會。嘗試體驗,不一定要出人頭地。”
這是何奶奶跟石總的對話。車子在過一路障時,猛顛了一下,把蕭穎搖醒了,她聽到了他倆的對話。
“有合適的演出,讓她參加一下,見見場面。”
“重要的商演和比賽,現在肯定是不行,這體重還得減,否則就會適得其反。”
“今天叫你來,就是讓你看看,怎麼計劃,完全按你的想法。”
“她如果再年輕20歲,有您的支持肯定沒問題,紅都有可能。”
“您這想法也太讓我意外了,您還是那樣有想法。”石總說完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這一生,也算圓滿。別無他求,在耗日子了。就想給有想法的人提供點便利,萬一成功了呢。不就達成所願了嗎?”
“當年,您沒跟兒子走,這不就等於給別人養了兒。”
“他做科研的,都是給人類做貢獻,我尊重他的選擇。但我不喜歡漂泊。”
一行淚水滑下蕭穎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