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錢，試金石

 還沒等蕭穎說完，電話那邊就打斷說：“前段時間，我參與了大豐集團的業務，受了牽連，我名下一分錢也沒有。”

 “嗯，好！總是不打招呼地打擾你。”蕭穎抱歉地想結束這次不愉快的通話。電話那端何嘗不想趕緊斷掉這麻煩的索金貼，那麼多同學人人都像蕭穎這樣來索金，也真是要命。

 正所謂，不在同位，不明其聲，天地不同，思維迥異。己並非人，怎知人之困。

 蕭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確，張口要說話時，千萬要思量，定奪，否則自己就是成為別人厭惡、躲避之人，被划進禁區，以後再無聯繫的可能。其實，蕭穎放下電話就意識到菲菲以後定會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她。

 蕭穎真正意識到了，人和人之間的談話是有梯度的，有些朋友只適合閒聊，解悶；有些朋友適合散步打球，結伴活動；有些朋友適合聚餐喝酒，擺擺譜；有些朋友僅掛了名頭。

 真正能談錢人，才是相互扶持能同行的人。在蕭穎的人生中，有一個人就是這樣一直存在於她的生活裡。她就是燕子，開超市的那個。

 蕭穎每次求助，都會有求必應。這是自童年一起結伴成長的朋友，地基穩固，並且最近幾年的來往也是日漸頻繁。而菲菲呢，五年前麻煩人家的事情都沒答謝人家，今天又再次打擾。明知是這樣的結果，還去碰硬。像這樣的冷鏈接，時間和交往都暖不了，當能夠彼此承受對方的要求時，才能張口。否則真會被貼“麻煩”的標籤。

 這次蕭穎不僅給菲菲去了電話，她還找了她幾個要好的同學，現在是同事。她同樣遭遇了冰山。一句話，是這種關係墊不到借錢的這個高度。

 無盡的惆悵與黑夜交織在一起，慢慢延伸遠去。蕭穎感到自己從未有過的無力，她蜷縮在寬寬的沙發裡，任時間滑去，無力掌控的人生，只有一寸一寸地捱。她常常飯後坐在餐桌旁緊閉雙眼呆想，她覺得自己已無力承受眼前的物，只有閉上眼睛，繁重才會輕點，在黑暗的世界裡才會獲取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