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遠停醬醬 作品
第九章 組隊
“你今天被人掃地出門,是因為得罪了下城治?”
路諍這是想確認一下,雖然這個推測八九不離十,但別又鬧出什麼烏龍。 “嗯,邪面放出話來,說我就算把所有績點都給他,他也不會再庇護我,還說誰敢庇護我,誰就是他的敵人,紅雪擔心得罪他,就不讓我再跟她住在一起了。” “好吧。”路諍點了點頭,說:“是我沒處理好,連累你了。” 伊匪小聲嘀咕:“跟你沒關係。” “我說有關就有關。”路諍做霸道總裁狀,他頓了一下,把之前做的決定說了出來:“你以後……要不要跟我混?” 伊匪抬起頭,“什麼?” “我說,要不要跟我組隊。”路諍繼續做霸道總裁發言,“下城治那傻逼說誰敢庇護你誰就是他的敵人,我要是不庇護你,豈不是說我十某人怕了他?” 伊匪表情有些閃躲,“我可能會拖你後腿。” “所以你也要加油咯,要是你拖後腿拖得太狠,那我也只能拋棄你了。”路諍隨口說。 “好吧……我會加油的。” 兩人說好後,決定今晚先讓她在隔壁無人的床鋪上借宿一晚,其餘的等明天再說。路諍平躺在床上,雙手抱頭,欣賞著天花板上的壁紙。伊匪疊好鋪蓋,脫了鞋,縮到被子裡,小聲說:“晚……晚安?” “我有個問題,”路諍說,“你一直戴著眼鏡,是高度近視麼?” 這個問題困惑他很久了。當初在地下倉庫裡醒來以後,她就戴著那副眼鏡,眼鏡掉了就用頭髮蓋住臉,之前跟下城治發出衝突的時候也是這樣,好像眼鏡才是她的本體。要說是高度近視,白天也就罷了,可晚上睡覺還戴著眼鏡就由不得他不起疑了。 伊匪不吭聲。 “如果是高度近視的話,我建議你改成隱形眼鏡,這樣行動的時候會方便很多。”路諍試探著說。 “我沒近視。”伊匪嘟噥。 “那你為什麼非要戴著眼鏡,是有什麼講就麼?” 伊匪說:“我的眼睛有殘疾,瞳孔粘連畸變,醫生說,這是一種先天疾病,雖然暫時不會影響視力,但看起來不太美觀,所以才用專門的眼鏡遮住。” “瞳孔粘連畸變?”路諍沒想明白什麼樣的畸形需要用眼鏡遮住,“能給我看看麼?” “真的不太美觀,可能會嚇到你。”伊匪不情不願。 “嚇到我?別說你的眼睛只是有點畸形,就算沒眼睛,都沒可能嚇到我。”路諍頓了一下,說:“我們是隊友啦,連隊友的身體情況都不知道算什麼隊友。換做是我,你問我什麼問題我一定據實回答……把眼鏡摘了。” 伊匪遲疑了片刻,緩緩摘下眼鏡。 她眨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暗紅色的眸子轉動。 路諍把腦袋往回猛地一揚,剛才感覺像是被蠍子蟄了一下。 “我都說了是殘疾你非要看。”伊匪嘟噥著,手裡攥著眼鏡架,想要重新戴上。 “別急嘛。”路諍從床上跳下去,一把抓住伊匪的手腕,低頭俯視。 伊匪的虹膜顏色是少見的暗紅色,瞳孔漆黑,像是一顆懸掛在天空中的紅色黑洞。不過就算眼睛是異色,也不會讓人感到驚悚,但問題在於,這不同尋常的眼珠在同一顆眼球上一共有兩顆,大片的眼白都被虹膜佔據。 “瞳孔粘連畸變……重瞳?” “是啊,可以放開了吧。”伊匪小聲嘀咕,“我就是因為這雙眼睛嚇人才會被其他孩子欺負的,除了特蕾莎嬤嬤,連皮埃爾都不敢跟我對視,如果不是因為眼睛殘疾,也許我也不會被爸爸媽媽丟掉。” “怎麼可能?”路諍略有點違心地說,“在我老家,重瞳是聖人才有的賣相,比如說倉頡、虞舜、重耳、項羽、高洋、李煜……都是個頂個的能打,好吧,最後那個你可以無視。” “你說的都是誰?”伊匪茫然地看向路諍,眸子轉動。 當她的眼睛轉動,路諍這才知道剛才的驚悚感從何而來。 和人對視的時候,人總是通過眼神的變化來判斷對方的情緒,但由於伊匪的眼睛有兩個瞳孔,當你和她對視的時候,兩個眸子交替出現,就完全無法判斷她的情緒了,臉上的表情明明很生動,眼神卻是怪異的,像是一個偽人。 “不重要啦,”路諍說:“重瞳本是無敵路沒聽說過?超酷的好不好,換成是我,我就開個直播,天天在網上秀,誰給我打賞我瞪他一眼,不給錢還沒這個資格。” “才怪,”伊匪抽回手,“明明很嚇人……你之前還說我會被那個什麼呢,我才不擔心,誰想那個我,我就摘掉眼鏡嚇他一跳。” “不用自卑啦,”路諍端詳著伊匪,稱讚道:“我覺得你長得不錯,戴那副茶色的大框眼鏡才不好看,太土了。”
這話倒一點也不違心,如果無視她那雙詭異的眸子,伊匪堪稱漂亮。 “真的?” “當然,人靠衣裝美靠靚妝,想人家辛德瑞拉老師也是換上了漂亮衣服和水晶鞋才搞定王子的,平時打扮成村姑誰知道她好看。”路諍說,“等哥們兒給你訂做一個美瞳,再稍微打扮一番,穿上黑絲短裙小皮鞭,保證你以後就是人群中最靚的那個碧池。” “碧池……”伊匪被噎了一口氣沒喘上來,也顧不上自卑了,“你才是碧池呢!” “我是男的啦,想當也當不了,沒那個功能。”路諍嘆氣,“說實話,你是女孩子,想要和誰在一起,總是更容易一點。不過也得趕快,要是一不小心錯過,後悔也來不及了。” 伊匪目光低垂下去,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人。 “我困了。”她嘟噥著,伸手關閉了房間裡的燈,“晚安。” “晚安。”路諍說。 熄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路諍雙手抱頭平躺在床上,看著皎潔的月光通過窗戶灑進來,照在他的臉上,忽然思緒又回到很久之前他和高緣相遇的那個傍晚。 他閉上眼睛,想要恢復平靜,可過去的記憶不斷回閃。 過了一會兒,伊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十三號,你是叫十三號吧。” “不然呢,難道叫十三點?”路諍打了個哈欠:“說好的困了呢?” “我是困了,但一想到剛才的事有點睡不著……十三號,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伊匪問。 “怎麼算對你好,答應給你買美瞳麼?可是還沒到貨呢,等到貨了你再感激涕零也不遲。” “不是啦。”伊匪說,“是我被上城治他們欺負的時候你給我出頭,還有我被別人趕出來以後你收留我,還跟我組隊……以前除了皮埃爾,沒人對我那麼好。” 路諍側過頭去,薄薄的被子蓋在伊匪的身上,勾勒出她身上淺淺的輪廓。 他嘆了口氣,心說,是同病相憐啦。 “不是都說了麼,就是看中你的廢柴啊,不然還能是看中你的美色?跟強者組隊顯現不出老子的牛逼,老子偏要帶一個拖油瓶還能拿第一,這樣才能讓其他人心服口服。” 伊匪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她小聲嘀咕道:“我不信。” “傷自尊了?那就是當我是看中你的美色吧,爭取打扮得漂亮一點,從拖油瓶升級成小花瓶,加油。”路諍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睡覺。” 房間中響著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伊匪又問:“十三號,你睡著了麼。” “睡著了。” “我能再問你個問題麼?” “愛過。” “我是說真的。”伊匪對路諍的性格瞭解一點,膽子大了不少,“你之前不是說你是個神偷麼,怎麼忽然又變成武道家了?” “你以為當神偷很容易麼。偷電瓶車的時候會失手被抓的啦,為了不吃牢飯,學習了一身武藝,也很合理吧。”路諍不耐地哼哼,“睡覺啦,你不困我還困呢。” 又過了一會,伊匪低聲問:“十三號,你真的覺得我……好看麼。” 這一次她等了好半天,但一直沒有等來路諍的回答。她從床上坐起來,看到月光照在路諍的臉上,在眼角邊閃爍著一點晶瑩的水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睡著了。 …… “現在宣佈考試內容。” “考試持續一共五天四夜,你們將徒步從這裡穿越原始森林,抵達終點。期間,我會暫時終止你們脖子上的項圈計時,但是到了第六天的零點,如果你們還不能到達終點,項圈就會引爆。” 說話的人依然是血手,他站在一片草甸前,對著面前五十個少年說話。 “地圖已經發給你們了,前面的是裝備包,隨你們怎麼用。”他指了指攤在草甸上的一個集裝箱,“從這裡到終點,五天四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限制,一切各憑本事。” 路諍低頭看著手裡的地圖。 火箭隊並沒有給他們規劃好行進的路線,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從地圖上看,從這裡出發,要抵達終點需要穿過一整座山脈,直線距離超過100公里,路上還要翻越不止一座山峰,有幾座山峰的海拔超過3500米,稍微走點彎路,路程不會低於150公里。 路諍心算了一下,如果要在五天內走完這條路線,至少每小時要走五公里。 在平地上每小時走五公里都不容易,何況這條路線的地形非常複雜,沿途需要穿越雪地、冰川、森林、河谷、石灘。在山脊上過夜,夜間的溫度會很低,一旦失溫,後果非常嚴重,更不必說還有野生的寶可夢的威脅。
這對於職業軍人都是個嚴峻的挑戰,對他們這群剛剛體能訓練不過兩週的新手,堪稱死亡路線。 血手淡淡地說:“這一次的考核沒有額外獎勵,不過我和其他教官會在終點等著給你們發放初始精靈,越早到達的人挑選的餘地越大,所以,盡力而為吧。” “那麼,考核開始。” 他說完,轉身走進背後一架直升機的艙室內,螺旋槳轉動著吹起地上的草葉升入空中,留下草甸上的幾十個神情沉重的少年。 少年們在兩週的時間內學了一點野外求生的知識,也做過體能訓練,但沒料到走出訓練營的第一戰就是高難度實戰。 血手一走,少年們齊齊衝進打開的集裝箱裡,在裡面翻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火箭隊十分慷慨,集裝箱裡的物資準備得十分齊全,路諍低頭在裡面檢出兩個70升容量的超大號揹包,遞給跟在他後面的伊匪,然後繼續翻找其他東西。 “先把衣服換了,咱們這一身都不適合徒步穿越,換這些,尺碼你自己看著挑。”路諍從箱子裡拽出未開封的衣服,“登山靴、防風帽、衝鋒衣、羽絨服、雨衣……登山杖拿在手上。” 他自己換好衣服,繼續找其他裝備,“打火石、帳篷、睡袋、防潮墊、登山繩、急救包、水壺、防蟲噴霧。” 伊匪把路諍挑出來的東西一一疊好塞進包裡,試著背了背,“好像有點沉……你確定我們要背那麼多東西上路麼?” 路諍掂了掂她理好的包,“還行吧,不到60斤,你背不動的話就我來,女人嘛,就是遜點。” “除了這些,我們還需要食物和水。”但他翻找了一圈,發現除了礦泉水之外,並沒有找到例如巧克力或者牛肉乾之類的高熱量食物,“算了,看起來他們是想讓我們在路上自己找。” 聚集起來的少年們已經陸續出發了,尤其是下城治和他的團隊,已經是山坡上的一個小黑點了。 “十三號,我們現在出發麼?” “不著急,”路諍說,“我們先規劃一下路線。” 跨越山脈的路線大致可以規劃為兩條,一條是走山溝,好處是海拔低,路線相對安全,溫度高、食物和飲水充足,壞處是植被茂盛,野生的寶可夢會很多。另一條路是走山脊,因為海拔高,氣溫變化會非常不穩定,風大,但不用擔心蚊蟲叮咬和野生寶可夢的威脅。 路諍準備走山脊,他指著地圖,說:“我準備這麼走,我們今天先沿著這裡的山路爬到山上,爭取今天晚上登頂,然後找一個背風的地方紮寨過夜。到了明天早上,我們沿著山脊走,大概兩天的路程,在第四天的時候沿著這條山溝下山,順利的話,第四天晚上就能抵達終點,怎麼樣?” 伊匪低頭看了一會地圖一會,眨了眨眼睛,說:“行。” 路諍沿著草甸往前走了一會,沒多久就遇到一條山澗。他馬上決定跟著山澗的方向走,這種山澗的水源來自山上的降雨,在積年累月的侵蝕效應下,途徑的地勢大都平坦,有斷崖或者陡坡的概率較低。 他手裡拿著登山杖,示範道:“像我這樣握,手肘垂直,把一部分壓力分攤到手臂上。” “知道啦,”伊匪說,“想不到你這傢伙這麼媽婆。” 路諍嘆氣道:“登山杖能幫你分擔膝蓋的壓力,現在坡度還比較緩,等一會陡起來,有你好受的了。” 他和伊匪踩著山澗兩邊的石頭一路向上,很快進入森林區域。 進入森林後,寶可夢的密度明顯上升不少。被他們的腳步驚擾,幾隻在山澗邊喝水的走路草慌忙退到樹林裡,一大群波波從他們頭頂的樹上扇著翅膀騰空而起,樹枝後面還有幾隻尾立一閃而過。 “十三號,周圍有很多精靈哎。”伊匪好奇地左望右望。 “我看到啦……你能不能稍微專心一點,咱們不是出來郊遊的。”路諍說著,每過一段距離就釋放出精神激波。 他關注的不是諸如走路草、綠毛蟲之類隨處可見的小生物,那些精靈對人類威脅並不大。 像這樣的原始森林,還有更加危險的食肉類型寶可夢,例如蔓藤怪、大食花,其他小體型的毒系寶可夢例如刺尾蟲、圓絲蛛同樣麻煩,雖然它們不大會主動攻擊人類,但一旦闖入領地驚擾到它們,被它們的毒針刺傷,會嚴重影響行動。 森林裡的道路相對平坦,路諍和伊匪加快腳步,但是越往上走坡度越陡,到了下午兩點多,他們沿途的那處水澗走到盡頭,是一個在巖壁上“咚咚”出水的泉眼。 “20米出頭,差不多7層樓高,應該能爬上去。”路諍抬頭打量了一眼擋在他們面前的巖壁,丟下背後的揹包。p> “這也太危險了吧,我們不能繞過去麼?”伊匪覺得巖壁有點高。
“斜坡路也不好走。而且我們得抓緊時間到達山頂的空曠地,樹林裡是野生動物和寶可夢經常經過的地點,到了晚上,它們會出來覓食,你也不想在大狼犬,還有更危險的圈圈熊的領地附近露營吧?” 說話間,路諍已經從包裡掏出了繩索和冰鎬,把繩索的一頭綁在自己身上,“你在下面等著,我先爬上去安裝好保險繩,再拉你上來。” 路諍用未知圖騰重新分配了一下屬性,踩著凸出巖壁表面的岩石往上爬。 巖壁表面並不光滑,有不少裂縫和凸起作為著力點,而且坡度並不是垂直的九十度,這對訓練有素的徒手攀巖愛好者來說,也不算是一個特別大的挑戰。 但下面的伊匪看得心驚膽戰,她昂著頭,連聲說:“喂,十三號,你小心點!” “行了行了,別分散我注意力。” 大概十分鐘後,路諍成功登頂。 他在坡頂找了棵樹,把隨身攜帶的繩索綁在上面固定好,對下面的伊匪喊道:“喂!你把揹包綁在繩子上,我先把包拉上來,再把你拽上來!” 過程有驚無險,伊匪在保險繩的幫助下,爬上了崖頂。但她小臉發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路諍安慰道:“不是上來了麼?” 伊匪抿著嘴唇,回頭往下看了一眼,臉色更白,嘀咕道:“十三號,我們下次還是繞路吧,我怕高。” “這怕那怕可不行……要是下次沒有我,你不還得一個人走完全程麼。”路諍說,“出發!” 上了那個斷崖後,石頭替代了泥土,樹木稀疏起來。坡度也變得更陡,伊匪的體力不支,走得越發艱難,路諍只好把繩子的一端綁在自己身上,另一端綁在她身上,靠繩子的拉力負擔她的一部分體重。 又向上走了兩個小時,接近晚上六點,日漸西斜,風也變得大了。 路諍向四周遠眺,已經能幾乎平視其他山的山脊了。他估算了一下,今天大概走了差不過15公里,雖然還不到總路程的十分之一,但畢竟上山的路不好走,從明天開始加快速度,也還來得及。 “今天先不走了,找個能避風的地方露營過夜吧。” “好啊。”伊匪仰頭灌下一口水,抹著嘴角,說:“我早就累得走不動了……對了,今天晚上我們空著肚子睡覺麼。” 路諍本來還想讓她節省點水,見她這麼說,把話又咽了回去。 兩人除了今天早上吃的那頓早飯以外就光顧著爬山,一路上沒吃一粒米,現在連他自己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不吃東西是不行了,反正要找吃的,找個水源也是順便的事兒。 “先搭帳篷,搭完以後我再去找找有沒有吃的。”路諍說。 在山上露營,關鍵的有三點,避風、避獸、避潮,除此之外,最好選在平坦一點,這樣晚上睡覺的時候舒服一點。 這裡靠近山脊,在沒有高大喬木遮蔽的情況下,只能找塊石頭避風。路諍繞著山坡走,很快找到了一個背風的地方,更令人驚喜的是,那裡的岩石底部竟然有一個山洞。 路諍打開頭燈,往裡照了照,這是個小型山洞,比較淺,可能是因為這裡海拔比較高,裡面沒有發現超音蝠生活過的痕跡,地面也比較乾燥。 “就這裡吧。” 沒有比山洞更適合避風的地方了,為了以防萬一,路諍還拿出了驅蟲劑,在山洞裡外都噴了一遍,趕出了兩隻躲在裡面睡覺的小拳石。 兩人合作,很快在山洞裡把帳篷搭了起來。 路諍又在附近採集了一點竹子和枯枝作為燃料,用打火石引燃,在旁邊生了一個火堆。 “你留在這裡,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吃的,我不會走太遠,如果遇到危險,你就大叫,我會很快回來。”他又說:“野獸一般不會招惹有火的地方,主要是驅光的蟲子,沒事的。” 伊匪蹲在火堆旁,乖巧地點了點頭,“路上當心。” 路諍回來的時候,天完全黑下去了,他就著火光,找到了那個露營地。只見伊匪抱著肩膀縮在火堆旁邊,好像已經睡著了。 “喂,你這麼睡不怕受涼啊?”路諍吃了一驚,趕快跑過去拍醒她。 伊匪睜開眼睛,那雙滲人的暗紅色重瞳轉動著,路諍身體一震,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震懾,像是與一頭甦醒的巨獸對視了一眼。 那“巨獸”看清是他,哭訴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