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救援

 薇拉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說：“這裡的地下巖洞四通八達，不止有一個出口，有很多小路可以聯通。”
　　路諍很快想到了當初他遇到薇拉之前，穿過的那條巖縫。　　“你對這裡很熟悉？”　　“是的。”薇拉說，“我一直有在做逃出這裡的準備，所以強迫自己把這裡的所有道路都記在腦子裡。其實那些伊努伊特人知道我在記憶地形，但他們覺得我不可能找到出路，所以有恃無恐。因為這裡真正的守衛根本不是那些手持長矛的武士，而是外面零下四十幾度的低溫，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大概一輩子都逃不出去。”　　路諍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你說你也是科考時被他們俘虜的，那你當時的同伴呢？”　　薇拉看上去十分坦然，“她們都死了，只有我堅持到了現在。在這裡，受俘的男性會被他們逼著吃下那種東西，很快就會死掉。女性普遍會活得長一點，但也不會太久。”　　這句話裡藏著太多的情緒，像是一座冰山，路諍心裡一動，又強調了一遍，“我會帶你回家的。”　　薇拉沒有說話，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她的體力很好，在巖洞內跑了好幾公里，科拿扮演的三田雫已經休息了幾次，但她依然能堅持下去。這姑娘心裡一定有十分特殊的地方，否則在暗無天日的巖洞下，也不會只有她沒有放棄希望。　　“往下穿過一處巖洞洞廳，再往回折返，就是之前的那處隧道了。”薇拉說。　　路諍被她帶著七轉八轉早已轉得暈頭轉向，這時候只能點頭，他忍不住解開裹在身上的保暖外套，“這裡好像變得有點熱。”　　“是的，這裡接近核心區了，距離我們之前來過的地下熔岩層已經不遠了。”　　這時，細雪的狗子對著隧道那邊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路諍看到黑暗中一個影子快速閃過，他想都沒想，立刻扣動了扳機，自動步槍向前方傾洩出子彈，同時旁邊的狼牙也扣動扳機射擊。　　黑暗中發出一聲類似野貓受驚的尖叫聲，那道影子又是一閃，消失不見了。　　路諍和狼牙對視了一眼，“那是什麼？是某種寶可夢？”　　“沒看清，但肯定不是人。”跟著他們後面的科拿說。　　就算不相信自己的判斷，至少也要相信科拿的判斷，路諍從背後掏出精靈球，把帝牙海獅放了出來，然後和狼牙端著步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到了剛才看到那道影子的地方，路諍在地上果然發現了一處血跡，他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血跡還是溼潤的，說明他們剛才確實打中什麼東西。　　未知的敵人讓他們有些緊張，狗子也十分緊張，它渾身的毛炸開，尾巴在屁股後面伸得筆直，齜牙咧嘴地對著黑暗中吠叫。　　路諍和狼牙一左一右靠在帝牙海獅身旁，端著槍慢慢移動到轉角處，但黑暗中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狼牙低頭看去，狗子緊張得左顧右盼，像是黑暗中隱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狼牙伸手在它頭上摸了摸，然後抬頭對其他人說：“克妮克說那東西就在附近！”　　路諍也感覺到了危險，他端著槍向周圍不斷變換方向，但周圍真的什麼動靜都沒有，只有狗子的吠叫聲在牆壁間來回反射。　　“算了克妮克，別叫了。”狼牙連連撫摸狗子身上炸起的毛，“別把更危險的傢伙引過來。”　　路諍偵查了幾圈，確認隧道里什麼都沒有，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兩個女人說：“那東西可能逃走了，走吧。”　　但他剛放下槍，忽然感覺頭頂一股突然襲來的勁風，同時身後傳來薇拉的警告聲，“在你上面！”　　路諍本能地向側面一撲，同時守衛在旁邊的帝牙海獅反應及時，它粗短的上肢猛地向上錘擊，一記急凍拳，將那隻偷襲的東西迎面拍落。　　路諍抬起頭，這一眼看得他身體一僵。　　只見那偷襲者是一個粉紅色的類似蜘蛛般的節肢動物，身長超過一米，在身側長著好幾對步足，在地上交替攀爬著移動。但與蜘蛛不同的是，它昂起的頭部分明長著一張人類的臉。　　那人臉蜘蛛試圖向黑暗中逃竄，旁邊的狼牙立刻摳動扳機射出一梭子子彈。　　子彈近距離全打在那東西身上，濺起大串的血花，它又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像是臨死的野貓在求饒。　　但狼牙毫不留情，咬牙繼續射擊，那東西的身體幾乎被子彈撕碎了，慢慢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路諍看向頭頂，上面全是一根根水滴狀的鐘乳巖，剛才那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了其中某根他們看不見的石筍背面，然後伺機發動了一次偷襲。　　“應該是死了。”狼牙說。　　兩人都有些驚魂未定，如果不是因為狗子提前發現了它讓他們有所準備，而是第一時間發起偷襲，可能已經叫它成功了。　　路諍和狼牙先後朝那屍體走去，待他們走到近處低頭一看，卻愣住了。　　地上的那個東西並不是一隻蜘蛛，而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原本被他們認為是步足的器官，其實是他長在肚子上的腿，因為這種天生的畸形，他才習慣於趴在地上移動。　　狼牙身體一顫，“他真是庫魯匹克麼？”　　看來老薩滿的話對這位伊努伊特人造成的衝擊比他們這些關都人要大得多。他一邊呢喃著，蹲下去試圖檢查地上的屍體。　　但就在這時，地上死去的孩子忽然睜開眼睛，喉嚨蠕動了一下，一道淡黃色的黏性液體從裡面噴了出來，濺在狼牙的臉上。　　“啊——！”狼牙嘴裡發出一聲慘叫。　　“你怎麼樣？”路諍被他嚇了一跳，跟在後面的科拿和薇拉也被嚇了一跳，幾人都以為那是什麼具有強酸性的液體，趕忙脫下外套，為狼牙清理那些液體。　　但那些液體塗在衣服上似乎沒有發生強烈的腐蝕顯現，只是有很強的黏性。　　“別扯了，疼。”狼牙趕緊伸手阻止他們。　　路諍為他檢查了一下，現在那些液體已經完全凝固了，像是一層面膜似的粘在他的臉皮上，“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狼牙連連搖頭，但因為臉部肌肉沒法活動而聽起來有點走調，“我剛才以為自己完了，反應有點過度，不好意思。”　　路諍有些無語，他再低頭去看那地上的屍體，但那屍體再沒睜開眼睛，大概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科拿從地上抹了點剛才他噴出的黏性物質，在手裡捻了捻。　　“這是什麼？是某種體液麼？”路諍本來想問是不是攜帶遺傳信息的那種液體，不過面對科拿，他又把這個詞給嚥了回去。　　“不是，”科拿捻動手指，搖頭道：“似乎是一種蟲膠，這種蟲膠的黏性很強，一旦被它束縛住的話，即使是精靈想要掙脫出來也不容易，這讓你想到什麼？”　　“蟲網？”　　“沒錯。”科拿從地上站起身，擦去指間的黏性物質，“他身上出現的是一種特殊變異，這種變異讓他身體畸形，但同時也賦予他馭使蟲系技能的能力。”　　路諍很快想到了那幾個畸形的嬰兒，如果叫它們長大，大概就會發育成眼前的這種畸形人。　　“庫魯匹克？”他從嘴裡也吐出了這個詞，“他們已經成功了？”　　後面的薇拉走了上來，她看著地上的屍體搖頭道：“這是庫魯匹克的失敗品，因為它們幾乎沒有人類的思考能力，也沒法溝通，更加不會服從命令。雖然力量更強，但一般他們都會被關起來……它應該是從關押的地方逃出來的。”　　“不！”路諍和科拿同時開口，“它是被放出來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在用這些東西對付老頭子（船長)！”　　“這種東西有多少？”路諍轉頭問薇拉。　　薇拉也明白過來他們即將面對什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我不知道，但他們在這裡已經繁衍了幾百年，就算其中大部分人都夭折了，但我想留下來的應該不少。”　　路諍咧了咧嘴，他想到了更加不妙的事情。　　這些畸形人體內雖然攜帶著夢幻的基因，但他們同樣是一種生物，作為生物，想要成長就必須汲取足夠的營養。在資源匱乏的北極，想必依靠漁業是養不起他們的，那麼食物來源就只剩下一種了。　　同類。　　並且，同類身體裡的夢幻基因會補全他們，使他們更強。　　這就像是養蠱，養蠱的人把各種毒蟲丟進罐頭裡，關上蓋子，讓飢餓的毒蟲們在狹小的空間內互相吞噬，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剩下的那個毒蟲身上就會富集所有毒蟲的毒素和怨恨，繼而成為毒王。　　“我們必須儘快找到船長。”路諍說。　　他們在薇拉的帶領下重新開始趕路，繞過一個隧道後，細雪的狗向著某個方向又開始吠叫來。　　“克妮克說，它從那裡聞到了北身上的味道。”　　路諍對狼牙能夠熟練翻譯狗叫已經見怪不怪了，在寶可夢的世界觀中，萬物皆有波導，說不定他的天賦其實是某種犬類波導。　　路諍環顧四周，從地上撿起一枚彈殼，“是的，他們在這裡經歷過戰鬥，就是那個方向，追！”　　幾人調轉方向，再往那邊趕，跑了一會兒，地上開始出現一灘灘血跡，牆壁上的彈坑也變得密集。　　一切都表明他們正距離北原希尹越來越近，但狼牙卻有些不安，“我們追得有點深了，如果沒找到北，又陷入敵人的包圍的話，光靠我們幾個恐怕很難殺出來。”　　路諍看了他一眼，猜到他的幾分心思，“你覺得他們這麼做真的能喚醒庫魯匹克麼？甚至是斯瓦洛格？”　　狼牙本該對祖先被褻瀆勃然大怒，但他沉默了，什麼都沒說。　　“聽著，狼牙。”路諍說，“斯瓦洛格在黑暗中點燃的初火應該帶給我們幸福和希望，而不是痛苦和折磨。就算你對聯盟懷著恨意，但不應該以人的生命為代價，你會希望細雪也經歷那種事麼？”　　狼牙聞言沒有說話，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路諍說完，就一直在觀察他臉上的表情，狼牙看上去心事重重，不過不像是會背叛他們的樣子。　　幾人再度出發，向著狗狗指引的方向走去，隧道里的血跡和彈坑越來越多，在地上甚至出現了什麼生物被吃剩下的脊椎骨。　　路諍低頭剛想檢查，就聽到前方傳來子彈的射擊聲，“應該是船長他們，走！”　　他們聽著聲音向那邊跑去，轉過一個隧道的轉角，卻看到之前他們見過那種畸形人密密麻麻地擠在那裡，遠處響著槍聲。　　那些畸形人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齊齊轉過頭向他們望來，有些人的面部畸形十分嚴重，居然像是昆蟲那樣長著若干對複眼。　　路諍和狼牙想也不想，立刻拔槍射擊，子彈除了能逼退畸形人之外，還能向背後的人表明身份。　　果然，隧道那頭傳來北原希尹的喊聲，“是誰在那裡？”　　“是我，鹿田英二、三田研究員、狼牙！”路諍大聲答道，“還有嚮導也在這裡！”　　“往後退！去別的地方會合！”　　這處隧道十分狹窄，他們兩隊人被密集的畸形人夾在中間，只能往回退往洞廳。　　但用不著他們主動後退，那些發現他們的畸形人已經全都流著口水追了上來。子彈有限，路諍和科拿只能用精靈來斷後，帝牙海獅張開嘴發出威脅的咆哮聲，它攔在最後，四個人拔腿往隧道外撤退。　　夢幻基因在這些畸形人身上更加顯化，這讓他們更接近於寶可夢，而不人類，同時也賦予他們驅使各種屬性能量的能力，得以用出寶可夢的技能。　　帝牙海獅仗著皮糙肉厚在其中左突右衝，但也屢次遭受打擊。所幸這些東西具備一定程度的智能，智能驅使著他們在強大的敵人面前退縮，沒有像是喪屍或者昆蟲那樣悍不畏死地衝鋒。　　等路諍等人撤出隧道後回頭望去，只見隧道中大量畸形人像是被洪水衝散了蟻窩的螞蟻那樣堆積著湧出，隨後一道又一道冰凍光束橫掃，把那些東西成片殺傷。　　畸形人也不再緊逼不捨，那些被殺死那些同類成為了最好的食物，他們反身爭奪起同類的屍體，隧道內又想起肌肉和骨骼被咬碎的聲音。　　這些東西有點像狼群，會吞食捕獵時死亡的同類。　　路諍看得頭皮發麻，這下他明白他們之前在地上見到的脊椎骨是怎麼來的了。　　趁著這個機會，北原希尹終於帶著其他船員一起衝了出來，他們每個人都顯得十分狼狽，顯然在地下巖洞中和那些詭異的生物捉迷藏不是一段讓人愉快的經歷。　　北原希尹看到路諍等人，尤其是其中薇拉，眼睛一亮，“你們知道從這裡出去的路？”　　“知道，我們就是從那裡過來的。”薇拉說。　　幾經波折，他們的體力都沒下多少，但求生的本能支撐著他們，幾人原路返回，來到隧道前面，卻愣住了。　　只見原本是通道的地方是一片坍塌的岩石，把他們返回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狼牙驚呼：“怎麼會這樣？”　　“是那些北地伊努伊特人，他們應該一直跟在你們後面，趁你們不備破壞了隧道。”北原希尹沉聲說：“他們同樣能夠操控岩石系和地面系能量，雖然並不算強，但造成有限度的塌方是沒問題的，之前返回的路也是這麼被他們堵死的。”　　路諍召喚出帝牙海獅試著推了推，但坍塌的岩石被上方成百上千噸的岩石壓得死死的。他摸出自己帶進來的雷管，不過還是放棄了，這裡不是靠近地面的出口，隨便爆破，只會造成更嚴重的塌方。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或者人手，他們也可以選擇把塌方的地方挖開，但這個辦法並不適合現在。　　另外兩名船員臉色發白，“我們被封死在這裡了？”　　北原希尹臉色也不太好看，他轉頭看向薇拉，“還有別的出路麼？”　　薇拉皺眉想了想，最終艱難地點頭道：“還有一條路，但是需要冒一點風險。那條路的出口不是在上方，而是下方。”　　“下方？”　　“地下湖。”薇拉說：“靠近熔岩層附近有一處積雪滲透進來的地下湖，我曾經在湖裡面見過水母。”　　水母是純種的海洋生物，這說明應該有地下隧道跟外面的冰海聯通，但很難說這條隧道會有多長，他們沒有攜帶潛水設備，也許游到一半就憋死了或者凍死了。　　路諍臉色忽然變得有點難看，他看向薇拉，欲言又止。　　薇拉卻露出一個微笑，“我會試一試，如果要我等待下一個機會，我寧願死在這裡。”　　“沒關係，我負責保護向導。”北原希尹說，“我可以讓迷唇姐用超能力製造一個氣泡把我們裹住，只要地下湖下的隧道不是特別長，我們遊得出去。”　　他們在商量對策期間，那些畸形人已經吃光了陣亡的同伴，向著他們逼近過來。　　北原希尹指揮著乘龍使出冰凍光束，把衝著最前面的一片畸形人凍住，為了節省寶可夢的氣力值，他沒有與他們做過多糾纏，讓迷唇姐在豎起一面光牆，向著薇拉指明的方向離去了。　　幾人離開那處洞廳，又穿過幾條地勢向下的隧道，最終來到一處巖洞前，居然有汩汩的蒸汽撲面而來，觸鼻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居然是溫泉麼？”　　他們再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這裡的不止是溫泉，而且是一大片湖。因為距離熔岩帶十分接近，湖水被滾燙的火山岩加熱至沸騰，一股股白汽從湖水底部爆開直躥上來，發出牛吼般的悶響聲。　　北原希尹伸手在水裡試了一下，“表層的水溫大概50度到60度，有點燙，靠近湖底的水可能是沸騰的，要小心。”　　他們都有些哭笑不得，本來還擔心水溫太冷導致自己被凍死，不料實際卻是水溫太燙。　　“這裡的水底真的會有水母麼？”路諍往水底望了一眼，地下湖很清澈，一眼能看到底部棕紅色的岩石。由於靠近火山，水中溶解大量的硫吸收了氧氣，藻類或者浮游生物都沒法在這裡生存，再加上水溫過高，因此應該很少會有動物來這裡。　　薇拉說：“這片地下湖很大，只在這附近是溫水。”　　路諍點了點頭，這片地下湖確實很遼闊，淹沒了他們肉眼可見的整片溶洞，再遠處的水面下一片漆黑，不知通往哪裡。　　“抓緊時間吧，等那些東西吃完同伴，大概就要追上來了。”北原希尹提醒了一句，他按動精靈球，放出了乘龍。　　乘龍躍入湖水，柔和的臉上露出一絲不適的表情，作為一隻生活在冰海的寶可夢，滾燙接近沸騰的水當然會讓它感覺到不舒服。　　路諍也丟出自己的精靈球，讓白海獅潛入水中探路。　　幾人捲起褲管，在淺水區步行了一段後，湖水漸漸變得深了，一直淹沒到他們的腰部。見水深足夠，他們爬到乘龍的背上，藉助這隻寶可夢作為渡船和守衛。　　過了一會兒，他們到了溶洞的邊緣，路諍的白海獅從水面下探出頭來，“這下面就是出水口，應該有暗河。”　　“那就在這裡下潛吧。”北原希尹又放出了他的迷唇姐。　　迷唇姐的精神力在周圍擴張開來，像是一個無形的罩子把周圍的空氣罩在裡面，同時乘龍向下潛入湖水中，被念力束縛的空氣在水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泡，他們就呆在氣泡中。　　這種體驗十分新奇，被狼牙抱著的狗狗不住發出汪汪汪的叫聲。　　“克妮克這次又在說什麼？”路諍問。　　狼牙剛要說話，北原希尹出言打斷了他，“別說話，節省體力，節省氧氣。”　　聞言，路諍和其他人都閉上了嘴，他們就這麼躺在乘龍的背上全身放鬆。這裡的湖底一片棕黑，這裡看上去真的距離真正的岩漿很近，他們能清楚看到底部的湖水被加熱到沸騰產生一大串氣泡向上形成對流的景象。　　北原希尹看著湖底的岩漿層，眼神不斷閃爍。　　很快，他們找到了出水口，那裡距離湖面下大概十幾米深，是一處被淹沒了的地下隧道。那處隧道十分開闊，即使以乘龍的體型也能順利通過。　　乘龍載著他們遊入湖底隧道，離開了中心火山的加熱，這裡的水溫很快冷卻下來，湖水開始變得渾濁。他們甚至發現了一些透明的小魚在水裡遊動，這說明湖水中的氧含量開始升高，生態也逐漸恢復了。　　這時，乘龍發出了一聲叫聲。　　“什麼東西！”狼牙對著湖水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