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輕 作品

第248章 藏得再深也能挖出來

卞秋言知道眼前的山神爺很囉嗦,簡單交代之後,趕緊說正事兒,道:“莫爺爺,您還記得前朝的五重樓兵家修士常無晦嗎?”

“常無晦……那可是個厲害角色,想不記得都難啊。”

矮胖老頭一口吸乾猴兒酒,打了個酒嗝,眯起眼回憶道:“常無晦在前景朝有戰神之名,排兵佈陣很有一套,那傢伙性子古怪,桀驁不馴,很不合群。

“當年我們起事之前,派遣諜子暗地裡造謠中傷常無晦,搞得他身敗名裂,到後面常老怪名聲掃地,被前景朝皇族那些蠢貨猜忌收拾掉了,老夫在其中出了些許微薄之力。”

卞秋言敷衍著恭維一句:“莫爺爺您更厲害,真是深藏不露,為咱們大寧王朝開創立下了不世功勞。”

“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矮胖老頭擺手謙遜,紅光滿面,像這種豐功偉績,可以多提幾次,大提特提。

卞秋言笑著轉了話頭,道:“莫爺爺,您地頭熟悉,還能找到當年手下敗將常無晦的後裔嗎?”

“找他的後裔做甚麼?都過去幾百年了。”

矮胖老頭用審視的眼光看向年輕的道士,懷疑對方的險惡用心。

卞秋言聽出山神爺知曉常無晦後裔下落的意思,心頭一喜,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與小師叔傳音交流兩句,解釋道:“莫爺爺,您別誤會,我們不是要找他們的麻煩,是當年常無晦出事之前,將兵書秘籍藏起來了,現今即將面對暗界門開,西原聖地需要失傳的兵書,用來演練修士隊伍,應對將要到來的大麻煩,您懂的。”

徐源長拿出他捉妖山身份牌,證實此話的真實性。

矮胖老頭仔細查驗牌子,放下心來,笑道:“伱們可算是問對人了,常老怪的後裔就在平潛縣開枝散葉,他們為避禍,早年間改姓‘竹’,哈哈,想不到吧?”

言語中透著三分不著調的得意。

他有愧於認識多年的好友,得到常無晦下獄的消息,想方設法幫常老怪留下一支血脈後裔,隱姓埋名,躲過當年那場滅門慘案。

後來他戰死沙場,大寧朝新立之初,論功行賞,他堅持要受敕封到平潛山。

些許雜事則不足為外人道也。

告別被勾起陳年舊事一邊喝酒一邊唏噓不已的山神爺,三人沒費什麼曲折,找到細竹山的常青村。

山中老村佔地頗大,村口一座座牌坊依次排列,彰顯其深厚底蘊。

青山綠水,雞犬相聞。

徐源長讓兩人在村外等候,他獨自一人走進村莊,出示用小幻術變化的官府身份牌,見到常青村族長竹纘緒和族老竹纘業。

客氣寒暄,茶過三巡。

徐源長從袖內取出一片玉牌,上面刻寫著“道在書中從學立,名傳甲第纘宗光”十個字。

年過花甲的族長竹纘緒接過玉牌,看清上面的詩句,正是他們族譜排行詩的中間兩句,笑道:“徐大人有心了。不知大人有甚事吩咐,請儘管開口?”

竹家紮根平潛縣八百餘年,耕讀傳家,走出過不少大人物。

平波郡、原陽郡各城皆有竹家開枝散葉的後人。

外人能夠弄到竹家譜系排行詩,不足為怪。

塵世摸爬滾打幾十年,老族長見多了世面,每年皆有外地為官的同族遠親前來祭祖,那排場氣派得緊,不一樣的村前落轎下馬,可不怕找上門來的小官打秋風。

當然能用幾兩銀子打發的事,都不叫事兒。

徐源長收起玉牌,再次拿出一塊黑玉牌子,正面篆刻著“竹山常”三個古體字,雕飾寥寥幾株斜竹,背後只有簡單“無常”二字,最後一豎如劍刺破到外面。

老族長接過牌子雙手顫抖,翻來覆去觀看著這枚老物件,仔細比較一番,與家傳典籍中記載的牌子特徵完全對得上,連“竹”字的以畫代筆細節也絲絲吻合。

“貴客……請您稍等片刻!”

老族長和族老兩人攙扶著出門,激動不能自己,一路小跑往宗祠衝去,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失蹤幾百年的“無常”牌出世。

茲事體大,他們必須要拿著牌子和典籍仔細比對,任何一片竹葉都不能放過,可不容出差池。

嚇壞了一眾守在外面的中年和青年男子。

“快,叫其他族老,全部趕到宗祠,病了的也抬來。”

“快去啊,傻愣著幹甚?”

“好生侍候著堂屋裡的貴客,上最好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