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這是與他孫兒討差事咧,楊氏道:“後兒下晌我得空,你把他領來我瞧瞧,要是好,教你孫兒先去跟著官人的書童幾日,學學規矩。
規矩學成,我另與他個差做。”
張老爹聞言,忙放下果子和冰,與楊氏連磕了四五個頭,楊氏受了,道:“我不留你了。”
張老爹不敢再留,急匆匆地撿起地上的果子,提著冰,出了房去。
楊氏回了裡間坐,與鮑養女說起了榮姐的蹊蹺,這鮑養女原是她的陪房心腹,後面抬了養女。
鮑養女道:“人通判娘子與她送禮作甚,難道是為事求她不成,那吳娘子才來杭州,家裡的親戚門路沒讓她沾,她能有甚麼路子。”
“我也是這樣想的,人與她送的禮還有羊肉,可見是想著她打北邊來的,送禮的人怪仔細。”
“不管是通判家與她送的,還是別家與她送的,看這禮也不算薄,她收了禮,看去尋誰作下門路。
外頭那些小官,平常沒福見著你們,只愁往咱這鑽門路吶,張娘子和你都不理會外頭那些子人,她們見吳娘子初來咱家,與她送禮走她的門路也是有的。”鮑養女說道。
楊氏道:“要真是這樣,與小官往來,豈不是丟了身段。”
“她剛來,又不認識甚麼人,八成正愁有人來巴結她吶。
前兩日那事,你可曾聽說?”鮑養女問她。
“甚麼事?”
“三郎君教惠哥那蹄子往她房裡送了一車冰,自個還去李娘子那借了臺冰鑑送去。”
“有這事?”楊氏還真不知,“她們倆不是不和嗎,老三怎麼發暈似的,往她房裡送冰又送冰鑑的?”
“人家到底是夫妻,三郎君又是丈夫,哪能一直不和。聽說吳娘子房裡還沒使冰,心疼的不成,還把惠哥罵一頓,立時打發人去外頭拉冰。”
“好他個老三,我平日裡對他恁好,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嫂子,從未見他對我恁殷勤過。”
楊氏惱了江三郎,問鮑養女:“上月從我房裡借走的那一套銀碟銀盞還回來沒?”
“還沒有還。”
“問他要去。”
鮑養女得了她的話,便去尋江三郎討要,江三郎正好在家,只說下月他請客還要用,再借幾日,央二嫂嫂寬些日子。
“他說下月請罷人,親自來娘子房裡還。”鮑養女回來說道。
“恁厚的臉皮,人不借他使了,還要賴著。”楊氏罵罷人,又教鮑養女往榮姐房裡送兩塊冰。
那日楊官人來姐姐房裡說話,知曉她恁得罪了人,說了她一番,即使他們用不上那吳榮姐,也該留些面上情分才好。
只一味娘們爭來踩去,把人得罪,日後且不好說話。那吳家在杭州雖沒門路,但她們家汴梁裡頭有人。為這,也不該與人交惡。
楊氏先頭只顧自個的私心了,害怕榮姐搶了她在江家的地位,被兄弟說的,也覺作事過了頭,便想著修補,這才使人去與她送冰。
鮑養女過來送冰的時候,榮姐正在房裡說高娘子與她送禮的事。
豐兒在門口見倆婆子推著板車又來送冰,以為還是江官人教送來的,就道:“恁們來的怪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