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酒窖





“……”




白鬱手指用力,無聲捏住了酒櫃邊緣。




66:“宿主?宿主你還好嗎?”




酒窖光線黑暗,66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莫名覺得,他臉色有點難看。




白鬱略微停頓,平靜道:“……沒事。”




酒窖一片寂靜,一時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66縮著屏幕,沒敢說話。




白鬱和他的前兩任宿主都不一樣,他眉目偏冷冽,沉下臉不笑的時候,壓迫力格外強。




視野中一片模糊,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剩下酒櫃一幢幢模糊的影子,如同蟄伏的猛獸。




白鬱很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他從小做事便喜歡規劃,大




到人生路徑,專業選擇,小到飲食搭配,健身看書,無一不在規劃內,遇事條理清晰,只有極少數情況,會偏離預定的軌道。




比如現在。




66:“感覺您現在不太好……()”




白鬱神色依舊平淡冷冽,似乎與平常沒什麼差別,可他微微閉著眼,額頭甚至滲出了一點冷汗,順著下巴滾落於地,按在酒櫃上的手指也不自覺用力,指甲甚至陷入木漆之中。




白鬱深吸一口氣:沒事,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⒅()”




他是遺傳性近視,從小視力不好,初中開始便眼鏡不離身,因為性格冷淡,不怎麼合群,加上成績又經常被老師拿來樹作標杆,是後排男生最討厭的那類學生,班上同學惡作劇,曾拿走過他的眼鏡。




那是一節體育課,白鬱無頭蒼蠅似的在教室中轉了半個多小時,被絆倒兩次,才摸到藏在講臺下面的眼鏡。




這事兒後來發生過好幾次,老師甚至叫了混混的家長,但都是未成年的學生,老師又能怎麼辦?最後不了了之。




白鬱靠著酒櫃,安靜的坐下來:“等侍者來吧。”




滿地的玻璃,看不清還隨意亂走,太過危險。




黑暗和寂靜會無限的拉長時間,酒窖中安靜的可怕,一時間,甚至能聽到傾倒的酒液流淌的聲音,滴滴嗒嗒,綿延不盡,令人毛骨悚然。




66遲疑著開口:“我們說點什麼吧?”




白鬱太安靜了,靠著酒櫃的姿勢像是一尊裝飾性雕塑,雖然他平常也這樣安靜,可66還是覺得不對。




白鬱搖頭:“無事。”




視力還是當時那個視力,白鬱卻不是年幼的白鬱了,他摸索著酒櫃站起來,輕鬆隨意道:“不如來猜猜,打翻了這麼昂貴的酒,公爵會給我什麼處罰?”




66:“處死?”




白鬱習慣性推眼鏡,卻推了個空,旋即微笑道:“希望是處死。”




*




伊繆爾剛剛處理完公務,將文書摞起放在一邊放好。




他今日特意支開了米勒和白鬱,讓他們去清點酒窖,只留下老管家和親衛陪在身旁,大公裝作不經意:“去查一個人,是個容貌嬌豔,年紀30出頭的女人,家住西克街,昨日去過醫生的診所。”




這番描述,赫然是夫人。




伊繆爾不是傻子,白鬱在家不曾避著他,行動略有異常,他雖然不至於懷疑,卻還是要查個清楚。




交代完事情,他吩咐老管家和親衛下去,遠遠隔著窗臺,卻見米勒大踏步走過來,步履匆匆,十萬火急的樣子。




他繞過親衛和管家,倉促行禮,焦慮道:“公爵之前您讓我和白鬱清點酒窖,出了件大事。”




伊繆爾眉頭一跳:“什麼大事?”




事關醫生,他比誰都緊張。




米勒裝作慌亂,低頭:“您酒窖深處的藏酒,被白先生……全部撞翻了,碎了一地,我在旁邊看著,應該是無法挽救了。”




伊繆爾豁然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