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床榻





除此之外,重要消息有兩條。




第一,伊繆爾公爵的叔叔提亞被指控聯合本地□□,刺殺公爵,可提亞矢口否認。




第二,伊繆爾公爵失蹤消息確鑿,歸期不定,而公爵沒有子嗣,只有幾個表親戚,貴族們為誰能繼承爵位大打出手。




這些消息和白鬱暫時沒有關係,他收集完有效信息,悠閒地將報紙放了回去。




*




黃昏的時候,伊繆爾醒來了。




他驚訝於自己還活著,可腹部的傷口異常疼痛,像是被人硬生生切了一刀,讓他恨不得立馬死去。




伊繆爾想知道醫生對他做了什麼,腹部的傷口情況如何會不會影響到他的生命,可他他艱難地扭頭,卻被擋住了全部視野。




是個掛在脖子上的醜東西。




硬紙板有點硌,異物感很強,伊繆爾倒吸一口冷氣,恨恨地想:“這是項圈嗎?”




該死的醫生,居然給他帶狗脖子上的項圈。




他在心中將醫生凌遲了一萬次,可當醫生向他走過來的時候,伊繆爾還是條件反射般發起抖來。




熬過了上次的實驗,這次又是什麼?




上次活下來,這次呢?




……好痛。




白鬱發現小貓醒了。




白金糰子的情況不妙,尾巴蜷縮著壓在身下,毛髮蓬鬆炸起,整個身體都瑟瑟發抖,像是因為陌生環境應激了。




貓咪應激後果挺嚴重的,可能暈厥,發熱,甚至死亡,平常在寵物醫院一般有主人陪伴,即使應激也不會太劇烈,可對這隻小貓而言,診所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它的腹部還有傷。




那麼長的刀口,即使縫合了,也一定很痛。




白鬱腦海中過了一遍貓咪應激的知識,伸出手,將糰子抱了起來。




小貓抖的更厲害了。




醫生的手指骨節修長,但體溫常年偏低,他的衣服上有酒精和消毒水的氣味,並不好聞。




伊繆爾瞳孔放大,他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逃跑的路徑,醫生抱的很緊,




他想,他或許可以嘗試用牙和爪子攻擊醫生,強迫他鬆手……




這個想法很快被否定了,以他的體型幾乎沒法對醫生照成任何傷害,貿然攻擊只會引來憤怒和更兇暴的對待,而且即使醫生鬆手,他也沒辦法離開診所,脖子上的項圈限制他的視野,腹部的劇痛讓他無法活動,伊繆爾近乎絕望的發現,他除了靠乖順獲得醫生的憐憫,幾乎沒有任何手段。




——可是黑診所裡的變態醫生,真的會有憐憫這種東西嗎?




此時,白鬱已經將貓抱到了臂彎裡,他熟練托起小貓的屁/股,讓貓可以放鬆地躺著。




伊繆爾一點也不放鬆,甚至不自在地踢了兩下腿,結果被白鬱輕鬆撈住,重新放在手臂上。




伊繆爾豎起的瞳孔緊緊盯著地面,忍不住往白鬱懷裡蹭了一點,做出乖順的姿態,爪子虛虛搭上胳膊。




這個高度,如果白鬱將他丟到地上,他的傷口一定會崩裂,搞不好腸子和內臟也會摔出來,那會沒命的。




好在白鬱沒有丟他的意思。




醫生穩穩拖著貓屁/股上了二樓,從白大褂中摸出鑰匙,打開了門鎖。




合頁吱嘎一聲,伊繆爾再次崩緊了身體。




門內是什麼?




是刑具,是電機設備,是藥水,是解剖床,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什麼也不是。




門內是醫生的臥室。




這是整棟房子視野最好的地方,有一扇大窗戶,能看見橙色的夕陽,窗旁的角落養了兩顆綠蘿,而臥室正中央是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鋪米黃色的被褥,床單被罩乾淨而整潔,鬆鬆軟軟的棉花帶著陽光的味道。




伊繆爾被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