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旁聽
“剛才元公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他問我,已官至道府位極人臣為何還要謀逆,我並未回答,但元公已經猜到我心中貪念。”
“我已過六十歲,於陛下治下再無成權相可能,有人答應過我,只要事成我一定是大寧的宰相,那,才是真正的位極人臣。”
“可位極人臣並非我所願,我所願者,是以我一身所學治世養民拓土開疆成就萬古未有之盛世。”
謝無章看著南宮敬廉,眼神裡逐漸有了些恨意:“通敵之人,敢言治世養民拓土開疆?”
當初這個老人在御史臺的時候,是何等的受人尊敬,剛直不阿,不諂媚,不奸邪,不被金白之物侵蝕,不受女色-誘惑。
現在,他竟然能如此平靜的說出他的貪念,不,不只是平靜,他還頗為自豪。
大理寺卿陸光禮問道:“是誰給你承諾?”
南宮敬廉看了他一眼:“我敢說,你可敢聽
?”
陸光禮道:“南宮敬廉,最好是問你什麼就答什麼。”
南宮敬廉微微昂起下巴:“元公德高望重身份尊貴,可審我,你們兩個年輕人還是多聽聽的好,不要胡亂發問。”
歸元術道:“南宮敬廉,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奉旨查辦此案,我問什麼,他們問什麼,你都要如實回答
。”
南宮敬廉又不說話了。
“在你看來,
年輕人不配問你?”
歸元術道:“那就給你找個更年輕的來。”
他看了看對門:“過來這邊聽。”
對門的葉無坷耳朵都快伸到牢間外邊來了,
聽到歸元術的話訕訕笑了笑:“我如今也是階下囚,
哪能還過問案情呢。”
說完的時候人已經到這邊了。
自己帶著凳子過來的。
他在旁邊坐下:“我就聽聽,
問就不問了,不合適。”
南宮敬廉怒道:“元公,葉無坷殿前殺人,驚擾陛下,非止僭越無禮,亦有謀逆之嫌,你身為刑部尚書怎麼能如此不遵法紀,竟敢讓他過來聽審!”
歸元術道:“第一,我不是讓他過來聽審,我是讓他過來問你話,第二,我怎麼審案不必向你解釋。”
南宮敬廉看向謝無章:“你身為左都御史,能容忍這種違法亂紀之事?”
謝無章:“我不配。”
南宮敬廉又猛的看向陸光禮,陸光禮:“我跟他一樣。”
歸元術道:“葉無坷,你雖是涉案嫌犯,但你若能協助查清南宮敬廉謀逆之案,也算是戴罪立功。”
葉無坷道:“南宮敬廉其實說的沒錯,我問不合適,我就不問了,我就跟他說幾句話。”
他拉著凳子到南宮敬廉身邊,凳子從地板上劃過的聲音稍顯刺耳。
葉無坷幾乎是貼著南宮敬廉的耳朵說道:“是不是溫家的人一直告訴你,這一切都是貴妃與二皇子讓你做的?”
南宮敬廉:“你敢不敢大聲說話?”
葉無坷:“大聲說話怕你尿我一身,小聲說也能把你嚇死。”
他繼續壓低聲音說道:“我已查明,是溫家的人揹著溫貴妃與二皇子暗中勾結你們試圖謀逆,我也已查明,你們在九月大典想幹些什麼。”
他聲音壓的更低了些,連說幾句後南宮敬廉的臉色已經大變。
葉無坷最後一句:“你一直以為是在幫二皇子奪位,可其實是被溫家利用,你以為的靠山,從來都沒有。”
說完後葉無坷起身,提著凳子又回去了:“我還是回去聽吧。”
南宮敬廉臉色慘白身子僵硬,彷彿一瞬間就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南宮敬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