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床

直到一串流暢漂亮的英文慢慢浮現於皮膚之上。




方行舟停下動作,望著這個不可能被抹去的名字,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喝醉了,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側、再到鎖骨。




陸見川也是同樣。他們看著這串字母,呼吸急促,頭腦發熱,陷在彼此帶來的極致快樂之中,哪怕他們剛才什麼也沒做,只是躺在一起。




“很漂亮……”陸見川呢喃道。




方行舟露出笑容,他輕輕吻過刺青旁邊發熱的皮膚,然後從床上離開,慢吞吞解掉下半.身的居家服,朝陸見川展示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




棉質長褲落在地毯上時,陸見川的心跳猛地漏了幾拍,目光直勾勾落在方行舟的腿根。




如綢緞般白皙細膩的皮膚上,不知何時刻上了屬於陸見川的名字英文,此刻正微微泛紅,甚至還沒有消腫。




陸見川心臟開始狂跳,明明沒有喝醉,濃烈的醉意卻湧到頭頂,緊緊盯著那處,嘴唇輕張卻說不出話。




方行舟摘下眼鏡,露出藏在鏡片下的漂亮眼睛,長而卷的睫毛被燈光映出淡淡的影子,像落在下眼瞼上的蝴蝶。




他重新爬到陸見川身邊,低頭好像要親吻,輕聲問:“喜歡嗎?”




陸見川對上愛人毫無遮攔的眼睛。




血液流速加快,孕育著生命的腹腔開始升溫,大腦迅速分泌能夠調控快樂的物質,讓全身的細胞都進入極度亢奮中。




無論是人類的尾巴,還是藏在體內的怪物的尾巴,都瞬間失去控制。




陸見川要發瘋了,過多的愛簡直讓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方行舟真的是人類嗎?還是專門偽裝成人類引誘他的怪物?




如果這是一場捕獵……陸見川低頭,親吻刻著自己名字的滾燙皮膚。




……那他早就被吃得不剩骨頭,就像“蟻后”那樣。




這麼一想,他又莫名興奮起來,抬起頭來,一邊用牙齒咬開方行舟的襯衣紐扣,一邊用手指撫摸著他優雅的下頜線,試圖從這個地方找到人.皮.面.具的線索,想證明他的愛人和他一樣是怪物,會像交.配完成的母螳螂一樣,將他從頭部開始一口一口吞掉。




“老婆,我好喜歡,喜歡得要發瘋了,怎麼辦?”他興奮地說,“你還餓嗎?要不要嚐嚐我的肉?”




方行舟:“……嗯?”




“好想被你吞進肚子裡,”陸見川咬完最後一顆紐扣,又爬上來,湊到他耳邊,“想被你用胃液消化成一灘黏液,再進入你的血管,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永遠不分開……這樣我們就算結婚了吧?再沒有人類婚姻能比我們更牢固……”




方行舟忍不住笑,禮尚往來再次親吻他的刺青,對他的奇言妙語做出評價:“小鹿,你真可愛。”




聽到他笑,陸見川的肚子熱得更厲害。體內的胚胎從方行舟身上嚐到極致的、無止盡的濃烈愛意,極小的身體下方長出無數像根鬚一樣的微小觸手,擺動著,扎進陸見川的培植床裡。




強烈的痛楚從腹部傳來,他瞬間繃緊,身體本能地瘋狂抵抗,將它當成某種危險的寄生物質,觸發了免疫系統,試圖將危險源殺死在搖籃裡。




但或許是今天攝入了太充足的能量,它意外地頑強,竟紋絲不動地與母體相連,根鬚死死往血肉中擴張。




陸見川冒出冷汗,嘴角卻勾起享受的微笑,將懷裡人摟得更緊,尾巴緩慢地進攻,啞聲道:“寶貝,今天我是英雄市民……得加餐。”




……




一頓漫長的飽餐。




方行舟連續兩晚精疲力盡,累到連手指頭都動不了,卻一個月來第一次在夜晚感到平靜,靠進愛人汗溼的懷抱中,在沒有藥物的作用下迅速沉入睡眠。




本來應該一夜好夢,但或許是睡前過分劇烈運動的原因,他隱隱覺得自己又做了整晚的夢,夢裡面,他仍然在重複著和陸見川的瘋狂糾纏,但又和醒時有著微妙的不同,不同在於……屬於男性的某個象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韌的、靈活的、不知疲憊的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