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醉蝦 作品
孕育
“它們”順著食道滑落,帶來強烈的疼痛感。胃部迅速變得灼熱無比,似乎剛才吞入的是某種強腐蝕性液體,正在一層一層地將內臟剝落、融化、再慢慢結合成新的什麼東西……
過分的疼痛甚至讓肌肉開始痙攣。
他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身體的一部分好像徹底失控,正在自發地拼命抵抗,試圖阻止“它們”侵入。
他捂住胃部,微微偏頭,瞳孔慢慢豎了起來。
如果方行舟此時是清醒的,他必定一眼就能看出——陸見川正感到無上的享受。
享受愛人給予的強烈痛楚,享受屬於人類的基因侵入身體內部,享受這種腐蝕、墮落、交融,享受他們的比痛楚還要濃烈的狂熱愛意。
陸見川深深吸氣,又一次低頭,吻住方行舟潮溼的嘴唇。
被子已經滑落在地上,他們的四肢親密無間的糾纏在一起,誰也感覺不到冷。陸見川熟練地掌控這具身體,而方行舟溫順地朝他敞開一切,像一個向神明奉獻靈魂的忠實信徒,放縱他的掠奪。
還不夠。
遠遠不夠。
兩隻手顯得有些侷促了,更多觸手從他體內鑽出,將愛人一層層纏繞,操縱所有可以讓他墮落的敏敢處。準備進行第二次榨取的觸手甚至張開了口器,收起全部鋒利尖齒,整個咬住,瞬間讓方行舟又一次發出了難以招架的尖叫。
尖叫刺激到陸見川,剛剛消化完蟻后的胃部重新變得空蕩,五臟六腑開始移位,為孕育一顆蛋而騰出新的土壤。
此時,這片乾涸地正等待著得到滋養——
在再次攝入人類基因之前,那裡迫切地渴求著來自方行舟最瘋狂的愛。陸見川語氣溼潤急促,咬住方行舟的耳朵:“寶貝,叫我的名字。”
方行舟的尖叫仍未停止,短短几分鐘內,他第三次被殘酷地拋向雲際,有那麼一瞬甚至感到自己的魂魄都離開了身體,飄浮在半空,又被陸見川強行拽了回來。
陸見川在他耳邊笑。
他用力搖頭,近乎崩潰,順從地喊著他的名字:“陸見川,小鹿,小鹿……!!”
“在,親愛的,”陸見川的觸手細細品嚐著新的戰利品,編譯其中的遺傳密碼,“再說點好聽的,今晚你又帶刀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了,想用那把刀幹什麼呢?”
他明知故問。
方行舟用力抓著他的頭髮,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了誇張的力量,在徹底崩潰前又頑強地翻過身來,將他反壓在枕頭上,低下頭去,與他極近的面對面,瞳孔裡清楚地映出陸見川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