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黃 作品
第五章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他的上課習慣?”雲詞隨口說,“沒準也是一種學習方法。”
嚴躍:“?”
雲詞:“保持對學習的新鮮感,適當的翹課,為了更好的學習。”
嚴躍:“…………”
嚴躍坐在他的床邊,久久凝望他,最後他把邊上的枕頭直接扔在雲詞臉上:“你接著睡。”
但是第二天晚上,嚴躍又來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爸,”雲詞眼睛迷成一道縫,“我需要睡覺。”
嚴躍根本不管他說什麼,頂著黑眼圈問他:“你覺得,他會不會是被校外的同學叫出去霸凌了。”
雲詞:“他?”
過幾秒,他反應過來,“聊的還是昨晚那個話題是吧。”
嚴躍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你對校外的事情瞭解多少?”
雲詞坐起身,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校外水很深。”
“校外有東西南北四個學校的校霸,沒事就會來我們學校附近找人打架,他們每個月都會舉行一場毆鬥——”雲詞說著,發現嚴躍表情越來越嚴肅,話鋒一轉,“不是,你真以為有這種情節?”
“法治社會,誰鬥毆啊。”
雲詞抓了抓頭髮,困得不行,忍無可忍:“你說的這個人,他誰,幾班的,叫什麼。我去幫你問問。”
嚴躍並不想他摻和進來,只說:“沒什麼,是朋友的學生。”
如果不是之前不小心聽到嚴躍打電話,他就真信了。
……
“班長,”隔日,雲詞派出去的探子趴窗口回來稟報說,“七班虞尋,特別囂張。”
“上課隨心所欲,經常找不著人,但考試回回都是第一。你要找的應該就是他。”
雲詞問他:“確定嗎,別找錯人了。”
探子想了想:“符合這條件的,想找錯也很難。”
也是。
雲詞回想了下不小心聽見電話的那晚,再次確認:“上週五,他在不在學校?”
探子:“上午在,下午不在。”
雲詞:“他檢討寫到幾千字了?”
探子:“罰五千,交六千。”說完,他還附帶個人評價,“有病吧這人,誰檢討還多寫的。”
雲詞低聲唸叨:“……倒是都對上了。”
探子:“什麼對?”
雲詞:“沒什麼。”
“我是說,”雲詞伸手,隔著窗沿拍拍探子的肩,“這活找你,算找對人了。”
他們這屆高一總共十幾個班,開學時間沒兩個月,所以班和班之間還存在信息壁壘。這個虞尋,聽起來挺出名的,但云詞對這個人還是知之甚少。
總之為了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睡覺,為了老嚴的精神狀態,他打算去會會這個人。
七班在另一棟教學樓。
午休間隙,走廊上到處都是人。
雲詞感覺自己似乎也有點名氣,因為他第一次穿過銜接兩棟樓的長廊,路上有人小聲討論:“他他他,是那個雲……”
其實現在回想,他當初和虞尋見面之前,完全沒想過兩個人後來能打成那樣。
他為表友好,去之前甚至還特意給他帶了瓶水。
“找你們班虞尋,”雲詞手肘撐在後窗窗沿上,手裡晃著瓶水和坐在窗邊寫課後習題的一位同學搭話,“找他幹什麼?……算是,來交個朋友。”
末了,他又說,“這瓶水,給他帶的,要是他不在教室,幫忙放他桌上。”
然而那名同學打量了他好幾眼,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他放下筆,忽然喊另一個人:“流子,這個人來找虞哥,說想交朋友!還送水——!”
那個叫“流子”的本來趴在最後排睡覺,聽見這話,頓時醒了,他沒穿校服,頭髮也有點長,往那一趴看著像校外的。流子站起來大手一揮:“正想逮他呢,自己送上門了,把他押出去談談!”
雲詞:“?”
押什麼。
什麼押。
押誰啊,押他?
雲詞壓根沒有任何思考餘地,被他倆衝出來一左一右死死架著,手裡的水也在行動間飛了出去,他甚至被架得雙腳幾欲離地,一路穿過長廊,被架到走廊拐角。
“你們他……”媽的有病啊。
流子把雲詞按在牆上:“待著,別動!”
就在雲詞剛調整好情緒,想和他們好好說話的時候,從長廊另一頭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身後還跟著幾個人,登場狀態像是團伙的老大。
他走到拐角,遮擋住照進來的光線,在雲詞面前站定。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雲詞能清晰看到他眼尾那顆痣。
他說話的時候語調輕快,眼尾微微上揚:“流子,鬆手,別沒事對人動手動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七班做事不講規矩。”
還用別人以為嗎?
雲詞在心底一邊吐槽,一邊想估計這位就是他要找的虞尋了。
虞尋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又或者這個人給人的感覺總是這樣,他有一張不用動不動翹課也能名揚年級的臉:“想和我交朋友?”
雲詞努力回想凌晨三點出現在他床邊的嚴躍,用最後一絲耐心回他:“認識下?”
虞尋:“然後呢。”
雲詞:“什麼然後。”
虞尋:“和我交朋友之後,打算做什麼。”
雲詞:“……”
交個朋友至於問這麼詳細。
他沒說話,虞尋倒是替他說了:“應該會經常來找我聯絡感情,想加我的聯繫方式,對我一切都很感興趣,沒事就想見到我。”
雲詞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太對勁,打斷:“等等……”
虞尋自顧自說下去:“——雖然我這個人是挺受歡迎的,你慕名而來也很正常,但建議別白費力氣了。”
雲詞:“……?”
虞尋笑意居然更甚,眼尾揚出去,嘴裡說的話卻和表情截然相反:“我對你這樣的,不是很感興趣。”
“這次算警告,”他又說,“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
你現在難道很客氣嗎???
雲詞徹底無言了。
這他媽。
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