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山取草 作品

第 174 章 玫瑰森林27





該殺的不該殺的,反正她都殺了。




屁股不乾淨,就特別害怕被人抓到小辮子。




他提醒貓女不要輕舉妄動。




但她好像被嚇到了,非要殺掉那個叫宋希的服務生。




服務生不是警察——他們分析過,但問題是,她太古怪了,出現得也很古怪,就住在貓女的對面,跟貓




()女在一間酒吧。貓女懷疑有人在調查她。




因為她有很多的仇家,也許是某一個仇家派來的,目的是確認她是否就是貓女。




確認完成的話,結果很簡單,她會被殺掉。




所以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殺手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隱蔽,被揪出來的殺手就跟離了水的魚一樣,早晚得被太陽晾成魚乾。




豐濯持續的等待。




很久很久。




他沒有等到貓女發回來的消息。




這邊也沒有提示貓女刪除掉了消息——他和貓女一起安裝的程序。刪除、閱讀,都會在發出方的終端顯示。




貓女閱讀了第一條信息,沒有刪除。




貓女還沒有閱讀第一條信息。




這不太合理。




因為她閱讀信息之後,正確的做法是把信息刪掉。自己人的臉不應該在他們的終端上備份。這是大家給彼此的尊重,北區的禮貌。




如果有黑客拿走終端強行破解,他可以看到終端內的所有記錄。拔出蘿蔔帶出泥。




“濯哥?”阿彌喊。




這是他給阿彌設定的程序,阿彌看上去像他的弟弟。大家都喊他濯哥,這樣不會顯得阿彌的突出。跟所有人一樣,就是最好的隱匿方式。




豐濯“噓”了一聲。




阿彌安靜地垂著腦袋,不再發出疑問。




豐濯盯著終端。




一分鐘後,他再也無法找出合理的藉口,大腦所有思考的通路都導向了同一個答案。




貓女出事了。




她在閱讀第一條信息的時候遇見了意外,沒有來得及回覆——對發件人進行唾棄,也沒有來得及刪除。




第一條沒有被閱讀的信息很好的佐證了這一點。




貓女的閱讀和回信時間從來不會超過1分鐘的等待。




在他的印象之中。




他們這一行對信息格外的敏感——比如,有仇家找上門,一條及時發送且及時閱讀的信息,可以救命。




豐濯抓著終端衝到了臥室,他住在五樓,一到四樓都是他租下來的店鋪,五樓臥室的窗戶正對著貓女新搬來的房子,豐濯拉開窗戶,夜色漆黑,路燈過於的矮小,無法照亮對面那棟樓一樓的窗外。




但照亮了樓底聚在路燈下的兩個男人。




從斜向下的視角看,人會被壓縮,但這兩個男人的身高還是很客觀——豐濯推測他們至少有一米九。




穿的都是一身黑,工裝褲,圓頭皮靴,有點像統一發放的制服,板兒很正,不過人過於的吊兒郎當,還是很像流氓。




流氓的脖子上紋著東西,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但北區每個幫派紋身的位置都不盡相同。




蜘蛛幫的都紋在脖子上。




豐濯心頭一跳。




這兩個男人就這樣站著,時不時往樓梯口看,彼此點火,抽菸,百無聊賴,但沒有講話,就在原地踢灰塵。




這是兩個放風的。




放風的沒動,意味著真正動手的人已經上去了。




豐濯蹲了下來,人躲在窗戶下面的牆角,背靠牆,阿彌走了進來,豐濯想要讓他也一同蹲下,但很快,他做好了決定,站起來飛快地拉上窗簾,翻箱倒櫃地收拾行李。




貓女已經暴露了。




他和貓女都殺了蜘蛛幫的人,貓女很聰明,嫁禍給了一個叫據說從垃圾島跑出來的叫六角星的傢伙,他懶得麻煩,割斷脖子就了事。




他們跟蜘蛛幫無冤無仇,也不知道僱主是誰——網上接單。都是這樣,殺手見不到僱主,僱主也見不到殺手,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安全的。




僱主不希望殺手被抓自己供出僱主。




殺手也不希望僱主被發現之後供出殺手。




但很顯然,被殺的人才不管責任該歸咎於殺手還是僱主,他們一視同仁地斬盡殺絕。




貓女如果死了,終端被撿到破解,這家店就開不下去了。




蜘蛛幫的人會找上門。




他會跟貓女一樣的下場。




“阿彌,你會跑步嗎?”豐濯鑽進床底,從床板底下取出一套被兩個掛鉤和兩排滑軌固定在中空的盒子,他鑽出來,吹乾淨盒子上面的灰塵,打開檢查。




裡面的刀具很完好。




這是他的家當——也可以說是犯罪工具。




“會,”阿彌也跟著豐濯蹲下,“我跑得很快。”




“多快?”




“人類的極限。”




豐濯摸了摸阿彌的頭:“你真是我的好寶貝。現在,跑出門等我!”




話音落下,阿彌衝出了臥室,隔著沒有關上的房門,豐濯很輕易地聽見了阿彌下樓的聲音——噔噔蹬蹬,聲音由重到輕,很快消失。




豐濯嘀咕著將箱子扣好,提上箱子,檢查完兜裡所有的自由卡,戴上一頂黑帽子,穿好鞋,跟箭一樣射了出去,一邊下樓,一邊還不忘關上所有樓層的燈。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跑出了快貓宅急便的後門。




招財貓的投影沒有關。




在黑夜之中,一閃一閃。




繚亂的雨絲將投影斬斷、分離,接著重合。




一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