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284章
孫齊錚面色如土,渾身嚇得軟成了麵條,被人拖起來時都只會哭喊,沒再求饒。
他心裡清楚,再多的解釋求饒都沒用了,這場栽贓他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清。只因這場戲不是演給皇帝看,是演給泠州的百姓看。唱戲的人不只有臺上的邵生,還?有臺下?的許君赫,座上的許肅裕。
喊的是十多年前的冤案,擒的是他孫齊錚。
也?是在此時,紀雲蘅才明白,她並不是那縷東風。
邵生才是。
裴紹生。
第107章
裴寒松當初送出的那封血書?,實則並不是滿篇喊冤,而是一封家書?。
他在獄中時已知此事無力迴天?,明?白是自己官場之事牽連家人,更知道侄兒裴延文心地善良,倘若知道是自己先前為了收留那些孤兒購置的宅子而害了裴家之後,必會悔恨不已,死不瞑目。
裴家氣數已盡,或許到最後所有人都?是一個死字,但裴寒松還是在牢中寫下了那封血書?。
陽光依舊高照,灑下萬丈光芒,籠罩大地萬物。
紀雲蘅坐在門檻上?,脊背佝僂著?,縮成小小一團,連帶著?影子?也小小的。她手裡捧著?那幾張血跡滿滿的書?信,一字一句地讀著?。
血液在紙上?那麼多年早就褪了色,不復當年的鮮紅,所以紀雲蘅手裡這封信,其實是被新鮮血液重新描摹了一遍。
是誰的血自不必說。
裴寒松在信中寫到了放心不下的妻子?和愛女,對?弟妹同胞的愧疚,更在其中對?侄兒裴延文說他懷有一顆憐憫之心是世間難能可貴的,被奸人利用構陷裴氏,也不是他的錯。其後也表達了對?大晏的忠心,以及未能親眼看到愛女的孩子?出生之遺憾。
紀雲蘅想,外祖父這裡說的是我。
她還?看見信中提到:“紹生年幼,家中突遭此難,無辜將其牽連,吾每每思及,愧心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