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紀雲蘅默默地聽著,跟隨許肅裕走到?了?內殿,就見十數盞珍珠一樣的壁燈亮著,將大殿照得透徹,因此紀雲蘅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牆上掛著的那幅畫。
許肅裕也停下腳步,望著牆上的話,嘆息一般笑道:“夢舟啊,又一個二十年。”
牆上那幅畫中,年輕的狀元郎身?著紅袍,俊朗的面容盡是?笑,眼角一顆黑色的小?痣。
昔日裴寒松高中狀元之時?,許肅裕不過也才二十餘歲,是?大晏最年輕的君王。裴寒松拎著酒罈參加鹿鳴宴,後來早朝時?被官員彈劾有失體統,許肅裕便拎出?了?站在朝臣之中的裴寒松。
大殿之內,許肅裕高坐在龍椅之上,視線往下一落,百步開外才能瞧見裴寒松,當間隔了?相當遠的距離,許肅裕甚至瞧不清他的臉。
此後的二十年,裴寒松在早朝時?所站的位置越來越往前,許肅裕只要?目光往下一落,就能看?見他如一棵長松立在前方?。
只是?後來這棵長松被人連根拔起,而他,則是?送刀之人。
“良學這孩子沒少吃苦。當年我對太子溺愛,以至於他甚至沒學會如何保護自己才被人所害,所以我將良學接進皇宮之後,就一直在教他將來如何成為一個君王。”許肅裕微微低下頭,從背後看?去,他雖然?仍舊站得脊背挺拔,卻也能看?出?蒼老之態,“仁心,是?他的最後一課,手刃殺父之仇,是?他最後一場試煉。他學會了?,做到?了?,我才能放心地將這萬里江山交付於他。”
紀雲蘅想起許君赫先前的遭遇,他受了?很多傷,也失去了?一些人,吃了?不少苦頭。他總是?親身?犯險,沒有利用皇孫之位將所有事情都推給手下的人,他就是?要?親手抓住那些,害死了?他父親的人。
紀雲蘅在這一刻無比理?解許君赫的心情,就像她也願意為了?裴氏,為了?母親堅定?地參與那些事,哪怕知?道兇險萬分。她覺得自己好像跟他共同了?一顆心臟,連跳動的頻率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