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 78 章





紀雲




蘅心口悶悶的痛,咬著筷子思考了會兒,安慰他:“我會陪你。”




許君赫問:“陪我什麼?”




她脫口而出道:“我陪你過生辰,就像今日這樣,以後每年我都陪你射箭。”




“京城泠州隔千里,你如何陪我?”許君赫像是將這話當成玩笑,“我總是要回京城的。”




紀雲蘅果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因為方才沒考慮到這個。




許君赫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她說願意去京城之類的話,心裡頗為不爽。




花言巧語都只說了一半,他都這麼可憐了,多說幾句哄哄他又怎麼了?




他沉著嘴角不說話,給自己倒酒,一邊喝一邊吃。




紀雲蘅看出他心情不佳,以為他為母親的事難過,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但又因為嘴笨而無從安慰。




許君赫的酒量算不上好,幾杯下肚,俊臉染上了紅暈,微醺了。




他不高興道:“紀雲蘅,你為什麼不說話了?”




紀雲蘅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仔細打量著他的表情,而後道:“我還在思考。”




“思考什麼?”




紀雲蘅又不吭聲。




許君赫氣哼了一聲,“你這笨腦子能思考出什麼來?”




他先前從未想過泠州和京城的距離,因為來到這片土地,許君赫只想要一個真相,沒想過會把心丟失在這裡。




泠州是紀雲蘅的家,她不願離開那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他此生只能在京城。




許君赫一想,心情就煩悶得很,正要舉起酒杯時,卻見對面坐著的紀雲蘅突然動身了。




她搬著凳子在許君赫的身邊坐下,掌心覆住他的手背,墨黑澄澈的眼眸就這樣盯住了他,軟聲道:“良學,我可以去京城呀,這樣就可以每年都陪著你過生辰了。”




許君赫一怔,“什麼?”




紀雲蘅道:“雖然京城有很多奇奇怪怪又苛刻的規矩,但我是個很守規矩的人,應該不會在京城觸犯律法。而且我聽別人說,京城遍地都是黃金呢,若是蘇姨母的酒樓開在京城,一定比現在要更賺錢,去京城也沒什麼不好。”




許君赫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泠州不是你的家嗎?”




紀雲蘅說:“我娘死了之後,我就沒有家了。”




這麼一說,許君赫突然想起來,當初他總是會在夜裡變成小狗的時候,曾看見紀雲蘅坐在燈下,唸叨著王氏給她擇婿的那番話。




那時候許君赫只以為她性子軟弱,習慣聽從主母的安排,現在想來或許並不是。




是紀雲蘅想離開紀家。




但她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嫁出去之後就能離開紀家。




在素未謀面的丈夫和紀家之間,她選擇了前者。她嘴上說著不恨父親,卻比誰都想逃離那個地方。




許君赫深深地望著她,“後來為何又不願離開了呢?”




紀雲蘅說那個小院是她跟她母親的小家,




所以不願離開,但如今一想或許並不是這樣。因為紀雲蘅從一開始,就生出了離開的念頭,是後來改變了主意。




紀雲蘅像是被這個問題給難倒了,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許君赫問的是什麼。




“是因為我進了你的小院嗎?”




許君赫放低了聲音,盯著紀雲蘅的眼睛,輕聲問。




紀雲蘅怔住,茫然的眼眸被他攥住,不知怎麼回答。




許君赫突然欺身朝她靠近,用手圈住紀雲蘅的後腰,按著她往前。




動作太快,紀雲蘅沒有任何機會閃躲回避,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的臉湊上來,然後察覺到嘴唇覆上溫熱溼潤,受到了驚嚇般猛地將眼睛瞪大。




許君赫將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裡,侵略性十足地吻上她的唇,無師自通地用舌尖舔舐著柔軟的唇瓣,力道並不算溫柔,但又像是哄著她張嘴一樣,沒有過分粗暴。




他的呼吸在瞬間變得粗重,鼻尖抵住她的側臉,像是難以抑制心中的情愫,如燒紅了的鐵碰撞在一起,迸發出灼熱耀眼的火花,四濺開來,渾身上下都被染上了熱意。




他在這一刻,才感覺心裡空缺了很久的地方被填補得完全。




紀雲蘅嚇得不輕,下意識掙扎起來,用雙手去推他的肩膀,發出嗚嗚的低聲。




許君赫裝作聽不見,又因為她不肯鬆開牙關,就往她唇上輕輕咬了一下。紀雲蘅吃痛低呼,張開了嘴,這才讓許君赫衝破防線,長驅直入,勾住了她的舌尖為非作歹。




她的臉頰和耳朵在瞬間染上濃重的紅色,耳朵尖更是燒得通紅無比,像是整個人泡在了滾燙的泉水中,陌生的感覺在心中瘋狂亂竄,於是身上漸漸沒了力氣,軟了手腳,推拒也顯得微乎其微。許君赫的手在她的後背上來來回回,輕輕地摩挲,像是充滿柔情地愛撫。這招很有成效,沒多久紀雲蘅就舉雙手投降,渾身都發軟,雙手從推拒變為緊緊攥著他的衣裳。




像是打定了主意讓紀雲蘅嚐嚐這烈酒的味道,許君赫黏著她不知親了多久,直到紀雲蘅再次發出嗚嗚的抗拒聲,又捶他的肩膀,他才將人鬆開。




即便是過足了癮,也還有些戀戀不捨。




紀雲蘅大口喘著氣,唇瓣被折騰得殷紅,像是腫了一樣,泛著瀲灩水光。眼角暈開的顏色像是火燒雲的晚霞,襯得那顆痣也變得相當誘人,許君赫看了又看,湊過去在她眼角處親了一下。




到底還是個小窩囊,紀雲蘅瞪著他,用手背擦著唇上的涎液,雖然生氣,但說不出什麼質問的話。




她慌亂地站起來,因動作太大撞到了凳子,批評道:“你這樣不對!”




許君赫想去拉她,紀雲蘅馬上就轉頭跑,邊跑邊喊,“我要走了!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