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 70 章





也正是在這時,許君赫踏出了漣漪樓的大門檻,打眼一掃,正正好瞧見了這一幕,當即大驚失色。




兩人站在樓前的石獅子處,並不算顯眼的位置,甚至因為樹遮擋了燈光,紀雲蘅的身子有一半隱入了影子裡。




即便是這樣,許君赫還是一眼就將她認出,更是將她手裡正遞出的香囊看了個清清楚楚。




許君赫心裡燒起一把火,簡直想立即騰空而起,飛下三層臺階,一腳將杜巖給踹飛出去。




他快步下樓,顧不得什麼體面,上前蠻橫地站在兩人中間,一把就將紀雲蘅手中的香囊給奪下來,氣道:“昨天不是教你幾l遍,要把這香囊給我嗎!”




他的出現讓兩個人同時嚇了一跳。




紀雲蘅驚得“呀”了一聲,伸手去爭,還說:“良學,這個香囊是杜公子的。”




許君赫將手一抬,躲過她的手,大怒,“我的!”




紀雲蘅也固執,急道:“這就是杜公子的,不是你的!”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




許君赫快要被氣死了,怒火中翻出一點理智來,問:“你昨日是不是跟我說好了要把這個香囊給我,分明答應得好好的,為何變卦?言而無信的人在京城都是要抓進牢中關起來的,當心我把你抓緊去吃牢飯!”




許君赫如此口不擇言,讓旁邊的荀言等人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紀雲蘅並沒有被嚇到,她覺得自己絕對吃不了這個牢飯,因為她向來一諾千金。




她往挎包裡掏香囊,想要解釋清楚,奈何包裡零碎的東西有點多,一時半會兒沒摸到,便道:“這個真的不是你的,你先將香囊給杜公子,我們進去再說。”




“不給!”許君赫怒聲拒絕,再轉頭一看,杜巖還杵在邊上,跟看戲似的。




他頓時殺人的心都有了,戾氣奔騰洶湧,全撲在杜巖的身上,“還不滾?是不是等著我打斷你的雙腿,讓人給你抬著送回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杜巖在他這裡捱過一頓,哪還敢像之前那樣用毫無用處的骨氣挑釁他,頓時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紀雲蘅見香囊沒有還回去,有些著急地抓住了許君赫的手,想掰開他的手指。




許君赫就故意將手指攥緊,任憑她如何摳弄都沒用,而後一把將她的手腕攥住往漣漪樓里拉。




一路上了二樓雅間,許君赫將人推進去,讓荀言二人在門口守著,之後進去將門一摔,隔絕了裡面所有動靜。




門內的兩人都站在門邊,誰也沒有先坐下。




有片刻的僵持,紀雲蘅小聲喚道:“良學。”




許君赫心裡噼裡啪啦地




燒著火,後槽牙都咬緊了,氣得不行。但一聽紀雲蘅這樣輕聲地喚他,那些怒氣又無處宣洩,硬生生往心裡憋。




上回已經對紀雲蘅生過一次氣了,後來那些輾轉難眠的夜,絲絲縷縷的悔意填滿他的心臟,他已經無法再對紀雲蘅怒聲相向。




分明她做了一些可恨的事情,但臉上的表情又十分無辜,烏黑清澈的大眼睛認真地注視著許君赫,用一種特別的方法讓他束手無策。




他抬手往紀雲蘅的臉上捏了一把,在她吃痛的低呼聲中朝她欺近。




“紀雲蘅,昨日不是跟我約定好了嗎?為何要把香囊送給那個山猴子?”許君赫的聲音低了,語氣也軟了,不再是冰冷的質問,反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你別跟我說你當真喜歡那隻山猴子。”




他高挑的身軀往下一壓,讓紀雲蘅本能地縮著脖子往後仰,又哄著他道:“良學,你不要生氣呀。我沒有出爾反爾,只是這個香囊的確是杜公子的,先前他送到我家中,我只不過是今日要退還給他而已。”




她往挎包裡掏了掏,翻了好一會兒,差點把腦袋插.進去找,總算是找到了她自己做的那個,拿出來道:“這個才是要送給你的。”




許君赫一頓,滿身的情緒在剎那間凍結,而後將手抬起來一看,果然見掌中的香囊做工精巧,紋樣繁瑣,這等水準就是給紀雲蘅八隻手,也做不出來。




這壓根就不是紀雲蘅繡的香囊!




許君赫比那回翻牆踩了狗屎都要憤怒,他不敢想象自己方才竟然將這東西攥得那麼緊,紀雲蘅連摳都摳不動。




他將香囊用力往牆上一扔,“穢氣東西!”




香囊掉在地上,他仍不覺得解氣,而後打開門,將香囊踢出門外,對外面候著的荀言道:“拿去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