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 31 章

“啊?”




柳今言點了香,蓋上小香爐的蓋子,轉頭詫異地看向紀雲蘅,“你說你家小狗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瘋?”




紀雲蘅盤著腿坐在軟榻上,懷裡抱著棉花枕,將下巴隔上去,秀眉微擰,漂亮的小臉蛋滿是苦惱,“剛撿到學學那會兒,它脾氣也壞,時不時就衝我又叫又咬,後來好了一陣。昨夜沒留心將它關在了門外,許是凍著它了,進了屋就開始衝我叫,不管說什麼都齜牙咧嘴,哄不好。”




“你多心了吧?”柳今言端著一碗蜜餞來到她邊上,與她的肩膀挨在一處,“狗不是最忠心主人的嗎?說不定只是你那隻狗性子獨特。”




“如何獨特?”




“就像小孩兒一樣,有些小孩衝你叫喊,不是想兇你,而是想讓你關注她。”柳今言道:“下回小狗再衝你叫,你把它抱起來就是。”




紀雲蘅有些擔心地問:“當真嗎?”




十分窩囊地害怕小狗會咬她。




“你信我就是,這天底下哪有養不熟的小狗,你都養幾個月了,它還能咬你不成?”




柳今言頗為自信地哼了一聲。




她往後一靠,用手撐著腦袋,將柔軟的身體舒展,袖子滑落,露出了手臂上五彩斑斕的荊棘之花。腕子處繫著三彩繩編織的手鍊,上面串了鈴鐺,隨著她一舉一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上回柳今言看見紀雲蘅手上的鏈子後覺得頗為喜歡,央著紀雲蘅幫她求了一個來,讓楚晴編的。




柳今言的金銀首飾不少,放滿幾個盒子,但她平日裡只戴那些在泠州買的東西,鮮少將盒子裡那些奢華東西戴在身上。




這個手鍊就頗得她心,每回紀雲蘅來找她,都看見她戴在手上。




紀雲蘅看著她的手,問道:“這些花洗不掉嗎?”




柳今言聽聞,便將手腕轉了一下,放在眼前看,“你聽說過刺青嗎?”




紀雲蘅搖頭。




“就是先用針將你要畫的圖案刺出來,再用那些顏色覆在上面,讓顏色滲進肉中,與肉生長在一起,這便是刺青。”柳今言笑著說:“這是洗不掉的,永遠都會在身上。”




“痛嗎?”紀雲蘅用手指摸了摸那朵荊棘之花,指腹感受到了麻癩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刺青留下的痕跡。




“小時候刺的了,不痛。”柳今言說著,便又起身,赤著腳才上絨毯,揮舞著兩條寬袖,身姿一起,在紀雲蘅面前輕舞。




紀雲蘅捻著蜜餞果子吃,認真地當她的觀眾。




這些日子裡,紀雲蘅經常坐在這裡看柳今言跳舞。




先前在萬花樓那日,她站在高臺上起舞,婀娜多姿,腰肢如弱柳扶風,但實則柳今言更喜歡跳一些有力量的舞蹈。




她將木枝握在手中,像舞劍一般,動作颯爽而凌厲,看起來像是會功夫。




紀雲蘅想學。




可當她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柳今言笑得直不起腰,只說這不過是看起來像功夫,實則




差得遠,遠遠不能與人動手。




且舞蹈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身體僵硬的人,連腰都下不去,紀雲蘅學了兩日,捂著腰說放棄。




從那之後,紀雲蘅就老老實實地做一名看客。




在柳今言的房中玩到臨近正午,紀雲蘅起身說要回家吃飯。




“那你吃了飯之後還來嗎?”柳今言巴巴地望著她。




“今日要帶六菊去認她孃親。”紀雲蘅一邊穿鞋一邊說:“就是先前跟你說的晴姨,她女兒年幼時被拐,此後遊歷四方找了許多年。我身邊正好有個丫鬟,與晴姨丟失的女兒有些相似,明日帶她去瞧瞧,若是能相認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