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昔裡 作品

第 243 章 水患


 因是答應了城主,三人自城主府出來,就拿到了一份會實時更新水患情況的景元城地圖,地圖展開甚至還能聽到水聲,比某缺德地圖高級數倍。

 只是地圖都能做得如此高級,景元城這麼多的世家修士,沒道理不能應對漲水情況,畢竟水患不是今年剛剛出現的,凡人境治水困難情有可原,但修仙界的大能都有移山填海之能了,區區漲水不應該是手到擒來嘛。

 “再不濟,造個水壩不行嗎?”

 卞春舟心中疑惑,不過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張霖作為任務的真實發布者,對於景元城水患的情況可以說是非常清楚的。

 “起先,也有人聯名上書,城中幾大世家聯手在水患最嚴重的芙蓉河上游佈置陣法,先將水攔截在上游,等到豐水期過去,再引水分流。”

 卞春舟心想,這難道還能出岔子不成?

 “如此一來,芙蓉河夾岸的水患確實平復,可此消彼長,景元城周遭的水系都是互通有無的,這裡好了,那頭水患又發了,都是治標不治本。”

 “……怎會如此?”

 “不僅如此,城主府甚至拿出過一方蓄水寶器,此寶器乃是一位已故尊者的本命靈寶,能容納數萬萬水方,原本是想將過多的水引入寶器,再入下游,不經過景元城……”

 “這聽著,難道不可行嗎?”

 “是可行的,但水患持續時間很長,小城主不過元嬰修為,很難完全把控蓄水寶器,而交於城中其他化神尊者,不說其他尊者不會輕易答應,就是答應了,這寶器若是送出去了,估計也再難要回來了。”

 卞春舟:……

 “那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不乾脆在所有水患河流的上游截住大水?”都造上大壩,由人工控制水流量,對於修仙界的煉器水平而言,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情。

 張霖:“……卞師叔,你可知道景元城有多少水系河流?”

 “這地圖上標識的只是最大的二十四條,如果全部算起,需要城中所有的修士一齊下場,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此足以可見景元城之地域遼闊。

 說穿了,水患看似嚴重,但並不影響修士的日常生活,城主府能夠動員的修士並不多,僅僅是能夠維持住現在的治水情況而已。

 “……”難怪言城主那麼直白地挽留他們當壯丁了,“所以,查出漲水異常的原因,恢復到從前的水系平衡,是唯一的出路?”

 張霖點頭:“是的,但是其實不管是城主府還是城中世家都專門派了人調查原因,可惜都是一無所獲,我就想會不會是我們身在城中一葉障目、不見眼前大山,故而斗膽向宗門求助,希望明年的今日,景元城能夠恢復到往日的模樣。”

 卞春舟想了想:“你既然這麼說,有沒有可能是景元城上游的瀚海域出了問題?”

 “不是。”張霖對此,非常地篤定,“我曾經跟著隊伍去過景元城上游,甚至從上游一路溯游下來,只有景元城出現在了漲水異常的情況。”附近其他的城池,與往日裡沒有任何的不同。

 “所以,你傾向於是人為原因?”

 張霖不敢說,但他臉上明顯寫著肯定的回答。

 卞春舟看看聞敘敘,又看看陳最最,心想就他們三個金丹,真能查到原因嗎?這未免有些過於高看他們了。

 而且,做這麼大而隱蔽的周全計劃卻只針對普通人,這目的性就很存疑啊,修士向來不能直接對普通人出手,這水患卻是完全衝著普通百姓去的,這得多大仇啊?

 卞春舟胡思亂想地聯想著,就聽到聞敘敘開口:“我聽城主府的管家說,景元城近幾年遷移人口眾多,是普通人佔多數還是修士佔多數?”

 這個問題,張霖想了想才開口:“實不相瞞,其實景元主城中的百姓很少有離開的,城中百姓多受世家庇佑,哪怕大水蔓延到家門口,世家也會分發避水符給世家庇佑範圍內的居民,真正受災的,是……不在世家庇佑範圍內的地區。”

 “……還能這樣?可是這樣,避水符的需求未免也太大了吧。”

 “是這樣的,所以城中還有專門的緊急避災場所,這些年水患雖然嚴重,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傷亡。”這也是張霖只能發佈中等宗門任務的原因,如果真的嚴重到了死傷無數、不可控的局面,其實不用他發佈任務,只需傳訊給宗門,宗門立刻就會派人過來,“至於修士,確實有很多低階修士離開景元城,畢竟修士在哪裡都能謀生,待在景元城中,要麼受世家招攬,要麼供

職城主府,我是好運,能做雍璐山的外門弟子,才能不受影響。”

 “你們景元城,鬥得還挺複雜啊。”卞春舟忍不住開口,“拿普通人的生存空間博弈,這也太不是人了。”就不能簡單一點,直接劃下道來比劃比劃嘛,有野心又不丟人。

 聞敘心想,這世間掌握權柄之人,其實多數都是如此,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誰又會去考慮魚肉的感受呢。

 **

 閉門造車是討論不出原因的,況且他們既然接了城主府的任務,理之自然應當出門協同治水,三人之中,唯有卞春舟有水靈根,所以由他拿著地圖,去了水患最嚴重的芙蓉河上。

 而聞敘和陳最也分開行動,各自去了需要救援的河流之上。

 正所謂眼見為實,水這種東西看似不爭不搶,但當它們凝結成足夠大的群體之時,足以覆滅一切堅不可摧的物體。聞敘的家鄉曾經數度發過大水,他也見過陌生人被洪水捲走、不知所蹤,可與眼前這般滔天滾滾之勢相比,碧洲郡的水患不過只是小魚小蝦而已。

 聞敘手執折風扇,扇子輕輕一扇,風勢便將眼前的洪水滔滔改移了方向,等風幾番來回消耗掉滾滾水勢,這一波水患便算是鎮住了。

 只是水勢雖退,空氣中卻猶帶著溼潤的氣息,聞敘張開手,任由周遭的風穿梭在他的指尖,結丹之後,他對於風的感知再次躍上了一個大臺階,但哪怕如此,此時此刻的風依舊是亂序的、雜陳的,裡面能反饋給他的信息非常稀少。

 這很正常,卻也不正常,就像張霖所言,這水患並非天災、必是人禍。

 三人如此早出晚歸數日,陳最甚至學會了以刀斬水、削弱水浪,可惜漲水異常的線索,卻是半點兒沒有。

 不過這邊進度條推不動,那邊羅家倒是終於派人過來道歉了。

 羅明浩當日一回家,就被關了禁閉,今日才剛被放出來,就被提溜著過來賠禮道歉,至於當日在船上挑釁的奴僕和護衛,早就被髮落了,哪能留到今日。

 “……羅小少爺,我還是比較欣賞你在船上時桀驁不馴的模樣。”卞春舟輕哼一聲,心想都過了這麼久了,你們要是不來,他差點兒都快忘了這樁事了。

 羅明浩:“……對不起,是小子魯莽、衝撞了真人,還請真人原諒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