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昔裡 作品

第 171 章 對陣

聞敘忽然發現,這場雨來得太微妙了。

雨勢很大,大得已經模糊了修士的視野,彷彿整一片的地域都變成了水與霧組成的獨立空間,聞敘能夠清晰地嗅到鼻尖濃烈的水汽。

而正是因為這鋪天蓋地的雨水,空氣中的風被“逼迫()”到了角落裡,以他如今對於風的造詣,很顯然無法與這些薄弱的風取得什麼共鳴。

換言之,他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御風,堪比春舟在無水的環境中使用水中火。

不知道為什麼,聞敘分明沒有得到任何關於這場雨的線索,他卻莫名覺得,這場雨是早有預謀的,它或許不是人為製造的,但絕對是早已被預測到的。

好奇怪,他明明沒有任何知天命()”方面的天賦,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猜測?聞敘一向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如果不是基於事實和證據出發的猜測,他是很少會選擇去相信的。

但這一次,他居然覺得這個猜測百分百正確。

“不行,這雨太大了!”

不僅是聞敘的能力被削弱,只要不是擁有水靈根的弟子,大部分都被壓制得厲害,歲長老一個金丹中期,哪怕實力強悍,也難以硬剛兩個金丹,甚至其中一個,還是金丹後期。

說實話,金丹修士在衡澤大陸上,其實算不上多麼厲害,雍璐山弟子若想下山遊歷,金丹修為是起碼的,但對於聞敘他們這樣才入修行不過數年的新人來講,金丹修士就有些厲害得過頭了。

這種壓迫感,甚至讓聞敘猛然回想起了當初第一次煉氣期對陣築基期邪修的場景,只是那一次他知道有師尊兜底,而這一次,他們只能靠他們自己。

“傳訊符用不了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小師叔祖,我們掩護你先走吧。”

雍璐山駐守白固城的弟子修為最高不過築基後期,最低的守院弟子的不過煉氣期,都是宗門的外門弟子,因為年紀或者其他因素,所以選擇到各大城池當雍璐山的地接人員,別看這工作挺枯燥的,但在外門弟子就業榜上,絕對是位列前三的好工作。

畢竟這是正兒八經可以用雍璐山弟子身份行走於世的工作,在白固城中,哪怕他們修為不高,但哪怕是城主府,也沒人敢給他們臉色看。

可如今,有人暗夜上門,他們雖修為低微,但受宗門培養和庇佑,自然不可能臨陣退縮。

“不必,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他若是想要逃避災禍,今日出了塔就會直接離開白固城了。

聞敘已經抽出了腰間的折風,“你們修為低些的,莫要衝動,去那邊看看院子裡的人還在不在了。”

他很懷疑,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把人吵醒,那姓衛的或許早就已經跑了。

“是,小師叔祖。”

相較於聞敘的“謀定而後動”,陳最已經無腦拔刀衝過去了,這滂沱大雨對於其他人而言,或許是一種阻礙,但在他身上,似乎只是輕飄飄的雨絲,它絲毫阻礙不了他的刀勢。

有些人,似乎不需要如何學習,天

()生就知道如何讓手中的刀適應環境、成為最鋒利的刀,陳最就是這樣的人。()

哪怕他如今不過築基初期,但修為上的差距,似乎在陳最身上永遠輕描淡寫,就算是當初他還只是煉氣之時,他就敢挑戰築基後期的師兄,更何況如今他修為日進,或者說,這傢伙早就想要挑戰金丹修士了,就是同門師兄師姐沒給他這個機會,外面的金丹又遇不上,這下好了,估計在場這麼多人,就陳最一個心思雀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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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一個人打金丹中期難免吃力,此刻雨幕之中,歲長老一人對戰金丹後期修士不落下風,而另一個金丹似乎想要速速解決陳最和春舟,好去支援同伴,故而出手相當之狠辣,若不是他們越階打人的經驗還算豐富,此刻恐怕已經落敗了。

聞敘仔細想想,他們似乎永遠都在跟比自己厲害的人對打,煉氣的時候打築基,築基的時候打金丹,屆時到金丹後,不會還要越階打元嬰吧?

分明是如此緊張的時刻,聞敘發現自己的心態居然非常平,他不知道別人被針對之時心裡是如何想的,他只是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雨勢阻礙了風勢?沒關係,他也可以當一個純粹的劍修。

一道天光刺破雨幕、準確地殺向敵人,金丹修士自然察覺到了,但該死的,這個用刀的小子實在瘋魔,居然半點兒不顧自身安危,這一擊絕妙的配合殺招,如果是他與同伴打出來的,他會在心裡拍案叫絕,可現在被針對的人是他自己,這種感覺就非常憋屈了。

怎麼會有人築基初期對著金丹,就如此悍勇?!

雍璐山的築基都不怕死的嗎?

他們接到的任務可不是與雍璐山結死仇的,五大宗門這樣的龐然大物,那才是真正的同氣連枝,哪怕是排名最末的雍璐山,若真的得罪死了,怕是整個白固城都討不到任何好處。

可如果再這樣下去,別說是試探雍璐山瞎子天才的天賦了,就是他們兩個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

雖然聽上去很扯,但他一個金丹中期,居然在此刻感知到了無邊的危險壓迫。方才打這兩個築基前期時尚還未覺得,現在這三人湊在一塊兒,竟一種渾然天成的緊密感。

這怕不是打孃胎裡就開始配合練習了吧,怎麼會……

但事實上,他還真誤會了,聞敘三人雖然也曾經打過配合練習,但陳最向來腦筋直,根本不知道如何與人配合,卞春舟倒是一直輔助,畢竟符修嘛,打的多數是“風箏流打法”,但他偶爾也會近戰偷人,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見縫插針。

而三人之所以能夠做到如此配合,最關鍵的人是聞敘,畢竟……某種程度上而言,三個共用一個大腦嘛,只要他發號施令,另外兩人會無條件地信任他,雖然陳最不至於會完全配合,但聞敘非常清楚朋友的性格,所以打鬥其實是以陳最為主攻的。

在有最強大腦優化的前提下,陳最就只需要憑本能出招對敵就足夠了,團隊協作,不是單一的針鋒相對,在有一人銳不可當的前提下,聞敘願意“讓鋒”,成為輔佐調和

()的一柄劍,如此在外人看來,就是三人出乎意料的齊心協力,這才是他們三個築基能夠抗衡金丹的最重要因素。

“好強!()”

他們三人,最強的小師叔祖修為也才築基中期吧,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說,這是獨屬於天之驕子們才有的特殊待遇?

“不好,房內根本沒人!”

“什麼?怎麼可能,你仔仔細細都找了嗎?”

“找了,房內只有一張障眼法的符紙,人居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怎麼做到的,居然能夠在歲長老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不是?那不是個凡人嗎?一個凡人,他到底怎麼離開的?”

幾人也不敢驚擾雨中的打鬥,便努力向宗門傳遞消息,殊不知……聞敘沒叫他們傳訊,乃是因為早就通知過了。

這場纏鬥,遠比雙方想象中的要長久許多。

歲長老也沒想到,自己這運氣實在算不上太好,這兩個金丹有一個算一個,都像是刻意算好的一樣,天賦靈根都對他剋制,雖然也不是不能打,但他後頭還站了這麼多小王八犢子,他自然不能像獨自遊歷時那樣不管不顧。

“二位,深夜造訪我雍璐山,到底意欲何為?”

事實上,這話方才交手之前,歲長老就問過了,但這兩人完全不能溝通,一副要拼著命跟他們雍璐山結死仇一樣。

很奇怪,雍璐山如果真的得罪了什麼人,應該不至於只派兩個不中用的金丹過來吧?畢竟方才守院弟子們的討論他可聽到了,那個無眼男子人都跑了,他都聽到了,對方不可能沒聽到,可這兩人依舊如此不依不饒,所以……

難不成,是衝著小師叔祖來的?

仔細一想,還真很有可能,畢竟小師叔祖最近可真是盛名在外,倘若有人想要“謀財害命”,今日確實是最好的出手機會。

所以,以小師叔祖的聰慧,或許也猜到了吧?

歲長老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邊的對戰,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算了,他操的什麼心呢,這三個小傢伙一個比一個拼,在宗門內他就曾聽聞過,現在倒是親眼見識到了。

雍璐山,未來可期啊。

“既然閣下不願意配合,那老夫少不得也得拿出些真本事來了。”

歲長老雖自稱老夫,但他其實稱得上年輕,如今不過一百出頭而已,能在這個年紀承擔護送弟子們來秘境的重任,由此可見他本人其實是非常能打的。

不知幾時,雨勢終於漸漸地舒緩下來,聞敘三人都稱得上是身負重傷,地上淡粉色的血水流了一地,有他們三人的,當然也有他們對手的。

可哪怕如此,三人的戰意卻是越打越高昂,不僅僅是陳最,就是聞敘和卞春舟,漸漸都摸到了鬥法的樂趣,聞敘從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讀書人,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推崇之人,但他對比鬥確實不如陳最這般熱衷。

但現在,與友人一同對外的感覺,哪怕身體受傷,卻依舊掩蓋不了心情的昂奮。卞春舟心想,這簡直比解了一道數學大題還要爽,不愧是我。

白天的美味靈食,果然是沒有白吃呢。

“你們——”

“別一副要生吃了我們的聲音,須知道,是你們先惹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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