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水中月

 山靜塵清，水參加是觀。

 天高雲浮，月喻本來心。

 “你們看！”

 鯊龍一抖手，斷刃“鏗”的插入玉石臺，他白皙的手指溢出絲絲金血，揮灑向虛空。

 虛空畫面，似乎一切的美好都在這一剎那消融，花園裡雪蓮枯敗，凋零，一片蕭索。時間的長河也再次開始倒流，回溯到了那兩百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

 ……

 鯤皇宮，一道偉岸的身影凝立於虛空，周身烈焰滾滾，手執三叉戟，正是鯤皇。

 大戟那叫一個霸氣！可比無崖和鼠麒麟兩位哥拍下的殘戟要長得多？但見一圈圈淡金色光紋沿著鯤皇手掌蔓延向戟尖，三道鋒芒直指寶座上一消瘦男子，蓄勢待發！

 那消瘦男子身著黃袍，相貌與鯊龍驚人的相似，只不過這位身材略顯佝僂，面如枯槁。男子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絕望，時而望向鯤皇；時而望向自己懷中的一頭小鯊魚……

 而每當那男子望來，小鯊魚都咯咯一笑，幽藍深邃的眸子眨呀眨，伸出前鰭撫摸著男子臉龐，好像在安慰男子，又好像只是覺得眼前男子表情古怪，正在逗自己開心而已。

 下一瞬！畫面一閃，稍縱即逝，以至於讓鯤皇看起來是那麼果決無情，大戟鋒芒垂落之處，瞬間洞穿那男子胸膛！將他牢牢釘在寶座之上！

 鮮血“噗”的淋滿小鯊魚稚嫩的小臉，小傢伙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他舔了舔小臉上有些粘稠的液體，鯤皇宮中最終只剩下了“嚶嚶”的啼哭之聲。

 ……

 “不！這不是真的！”

 鯤琦盯著空中畫面，神色恍惚，手中斷劍“噹啷”一聲落地，嬌軀也隨之傾倒。

 “琦兒是鯤皇心愛的女兒，他又怎會忍心將這些不堪的往事與你訴說？”鯊龍眼角也滑落下幾滴晶瑩，飄身將鯤琦扶住，卻被鯤琦一揚手盪開。

 “父皇一定有他的苦衷！”

 “鯤皇確實有他苦衷，而好戲……還在後面！”鯊龍視線一直未離開那畫面，似乎這一切他早已知曉，此刻也只不過想再確認些什麼。

 “怎麼可能！”

 在場老妖精們也是一個個傻眼，那畫面中的鯤皇完全顛覆了自己形象，誰又能想得到這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鯤皇為了篡位，下手竟是如此狠辣。

 但鯤落換來的真相又怎會有假！鯤皇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就應該早已不怕被世人所唾棄，貽笑萬年，真沒必要再向大家隱瞞些什麼。

 “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裡卻比老夫還齷齪……哈哈！”

 青丘老狐好像尋到了知己，開懷一笑，隨後賊眉鼠眼，四下裡找尋著什麼。

 這老賊並非本體來此，而是利用與本命靈植的某種關聯，控制著那魔煞藤還想探入水中摸摸。奈何湖上一群老妖精不答應，老狐狸也只好忿忿作罷。

 “魚不可貌相。”

 水下憋著的青峰也是感慨，如果換作自己又如何？揹負了兩百多年的殺父之仇，又豈能不報？

 不對，自己老爹蒼靈好像也被滅了，如果夢境為真，此殺父之仇恐怕已經揹負了萬年不止。

 而青峰卻險些忘掉了是誰下的毒手，再想想那斷斷續續的夢，似乎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那位：中天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