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美人在側
噫!誰承想司徒奮這一句隨口胡謅,竟道破寵渡一大隱秘。好在看官老爺們知悉來龍去脈,對此不以為真,反而噓聲一片。
“籲!——狗日的比老魔還能扯。”
“分明殺人越貨未遂,竟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都——哈哈!——都給爺氣笑了。”
“想起來了!這不金烏派的司徒老兒麼?慣能使毒的那個老陰貨。”
“難怪越看越眼熟。”
“這模樣是遭報應了嘛?”
“看貴谷長老這架勢,”落雲子斜睨著神照廣場上的金烏派眾,聲震全場,“爾等欲與本宗宣戰?”
“此間另有隱情,”一藍袍老者當即站出來,“宗主大人容稟。”
“講。”
“那日司徒奮回來……”
依早已備好的託辭,司徒奮斷臂而歸,傷愈之後憤而離谷不知所蹤,直至今日以散客之身參與試煉,所言所行未受金烏派任何指使。
且與昔日寵渡同樣行徑,司徒奮去時盜走門中至寶“金烏劍”,而今非但不再是長老,反是他金烏派的棄徒、叛賊。
顛來倒去不外一個意思:他一舉一動皆系自願,跟本派概不相干。
“呸!我信了他的邪。”
“不得不說,這一手把自家摘得乾乾淨淨。就算知道是場面話,無奈缺少實據,淨妖宗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確實好手段。”
“落雲子都無言了。嘿嘿。”
“幸好吉人自有天相,半路殺出個風仙子。”
“有她看護,老魔理當無虞了。”
卻說畫中二人心照不宣,風疏雨也不挑明,末了道:“若有妖化之實,本宗自會清理門戶,不敢勞煩道友。請便。”
今既失機不必流連,司徒奮拱手作別,看似離去,實則並未走遠,仍自躲在丹境強者感知範圍之外見機而作,“唉!此番手腳慢了,再有契機務必快刀斬亂麻。”心頭雖不乏悔恨,卻仍懷希冀。
有一就有二,寵賊能露此破綻,那就必有第二回,乃至第三回。
靜靜侯著便是!
而在司徒奮兀自盤算的工夫裡,風疏雨同樣思緒電轉,卻百思不解:寵渡不過初入歸元,緣何惹得一介強者妄動殺心?
舊恨?
新仇?
抑或“懷璧其罪”?
總不至純屬偶然?
一則線索太少,一則當務之急在於施救,風疏雨收起心思,驗過傷勢未曾多想,當即幫寵渡外敷內服。
不意清涼的指尖觸及那堅實而火熱的臂膀,一顆冰心莫名輕顫,陡似封凍的心湖被熾紅的火種融出一潭春水,蕩起一圈漣漪,風疏雨不由黛眉微蹙。
她雖一心向道,心性沉穩,卻非完全不食人間煙火,對所謂男女之事多少有所耳聞,本以為“不過爾爾”,而今陡然來這麼一下子,雖只簡單的肌膚之親卻這般特異,頗以為奇。
又摸了摸,感覺甚妙。
箇中精微,較之於“道”似也不遑多讓呀!
嗯……再摸摸?
要敷藥的嘛。
要包紮的嘛。
要擦拭的嘛。
要清潔血汙的嘛。
肌膚之親在所難免。
男兒特有的陽剛之息在鼻間氤氳,始終揮散不去;加之寵渡又是個煉體的,這份血氣便較常人厚重不知凡幾,隨每一次吐納潤肺沁脾,隨血脈流轉游走於女人的四肢百骸。
恰似春風拂檻,吹遍心湖。
於不經意間,漣漪成瀾。
竟不知巧合還是料有畫幕之事,風疏雨背身相對,將一番旖旎嬌態掩得極好。饒是如此,也足以打翻場外一罈罈陳年老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