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人 作品

第二十八章 最強一斬

 “將老夫迫至此等地步,算你本事。” 

 “司徒老兒,”寵渡不無戲謔,“多下雨少打雷。” 

 只因身上的痛感逐漸加劇,想來麻痺肌肉的法子已經開始失效,為儘快結束戰鬥,唯有出言激將,所以明知會惹怒對方,寵渡也不得不為之。 

 “狂悖匹夫,真氣煞我也。”司徒奮切齒深恨,“想要雨是吧?老夫管夠,定叫你悔不該言。” 

 別看叫囂得厲害,但其實要維持此前那等規模的真界,負擔自不小,而今靈力剩不到三成,撐不起最後一招的消耗,司徒分也只能借用外力。 

 “沒眼力見兒的呆子,都愣著作甚?”司徒奮跳在毒井圈外,扯起嗓子朝觀戰的一干歸元弟子吼道,“還不滾過來傳功?” 

 “敢?!——”寵渡聲如洪鐘,“都說了別插手,養了會兒傷你們又覺得自己行了?” 

 “大家別被唬住了。這廝也消耗了不少,我就不信,與長老聯手還幹不死他。” 

 “可看他的樣子,明顯另有依仗啊。” 

 “這……” 

 “究竟上不上,給句話。” 

 “不上的話,長老若因此有個閃失,咱們難辭其咎。” 

 “是啊,事後被逐出師門就算燒高香了,搞不好小命都要賠進去。” 

 “蠢蛋!不殺此子,爾等心障難除,此後別妄想再有精進。”司徒奮氣沖牛斗,一番破口大罵令眾人如夢初醒。 

 “我就說剛才大長老為何不一劍劈了他,原來還有這層考慮。” 

 “敢情是在為咱們計議。” 

 “這會兒不比先前,想這廝亦是強弩之末,咱們這麼多人養精蓄銳以逸待勞,何懼之有?” 

 “而且他那護體罡氣也快破了。” 

 “對,不能辜負長老們的良苦用心。” 

 “寵渡小賊,休再猖狂。” 

 “今番不斬你,難消吾恨。” 

 彼此鼓動,慫恿,群情再度亢奮。寵渡緊了緊手中魔刀,道:“想死就儘管上,但別怪小爺沒打招呼,心狠手辣。” 

 眾弟子根本不以為意,還能動的聚攏起來以手抵背,難以動彈的隔空傳功,總把個人靈力匯於一處,打入司徒奮體內。 

 個體修為雖則參差,都算不得什麼高境界,卻勝在人多,數十煉氣、十數歸元的靈力所帶來的威勢絕不容小覷。 

 將如此濃烈的靈力集於一身,若是隻進不出,司徒奮即便有假丹修為也承受不住,遲早爆體而亡。 

 偏偏無需全部吸收,在煉化並充盈自身後,司徒奮將多餘靈力盡數釋放出來,加持真界。 

 一股遠比之前磅礴的靈壓,驟然降臨。 

 氣流震盪,磨擦出顫音。 

 勁風流洩,壓低了火苗。 

 碎石抖動,漂浮在空中。 

 真界內所有動靜都變得極其緩慢,彷彿凝滯了一般。而寵渡僅憑當下這副千瘡百孔的身子,難動分毫。 

 得見此狀,外間三名大長老紛紛暗鬆一口氣,不由面露輕笑,好像在此陣勢下,吃掉寵渡已然鐵板釘釘。 

 “土法……”司徒奮雙掌拍地,“‘率土之殯’。” 

 話音落時,轟鳴陣陣。 

 兩排土牆應聲而起,拔地十來丈猶未見止,既寬且厚,質地緊密,由內而外透著一種堅不可摧的夯實。 

 場間地勢本就四周高中間低——換言之,司徒奮集眾人之力,生生造就出一條河道! 

 矗立兩旁的土牆,正是河堤。 

 金烏弟子聚於高處,開口寬闊;相較之下,寵渡身居河谷窪地,正是地勢最低點,河道也更為逼仄。 

 此寬彼窄,乍看之下,整條河道像極了墳墓外的八字牆——恰如其名,很有些“殯”的意味。 

 司徒奮自是得意,拖長了聲音振臂高呼:“起——” 

 三口毒井頓時飄離地面,井口隨之膨脹,翻轉,最終變成三個開闊的黑洞懸在半空,冷幽幽正對河道。 

 “這地形、這架勢……”寵渡忽而明白了司徒奮的打算,正要有所動作,不防身上陡然一輕,先前那種掣肘的淤塞感淡去不少。 

 人,也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