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 作品

第 42 章 遮住

拿著小刀的人跟過於冰冷無波瀾的視線對上,不自覺後退一步,拿著刀的手一抖。




就這麼一抖的時間,巷子裡的人已經轉瞬過來,校服衣襬揚起,發出凌厲破空聲。




拿著小刀的手被人反手一擰,朋友吃痛,小刀下落,落到一半被人接住。




陳白握著刀,手肘往前一支,直接把人死死按在地上,垂下眼,小刀抵上脖頸。




只要再往前一點,脆弱的上皮組織就會破開,滲出血跡。




情緒全開,昏暗巷子裡全是讓人難以喘息的壓迫感。




“……”




現場一片安靜,只有朋友落在地面上的手還在不斷顫抖。




“……卡!”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導演,場記打板,安靜終於被打破。




摺疊小刀在手裡轉了圈,陳白收起小刀,撐著地面利落站起,略微彎腰對還在地上的狐朋狗友d伸出手。




就這麼瞬間,他又變回了平時的模樣,臉上帶笑,眉眼舒展。除了臉上的髒汙,瞅著就像個陽光開朗高中生。




狐朋狗友d猶豫了半天,終於握住人手,道了聲歉後又道謝,說:“……謝謝。”




他這是從各方面來說的道謝。




——從搶小刀的開始,後續的發展和原本的計劃出現了偏移。




這個人的壓迫感太強,眼神也太兇,他一時間分不清對方是在拍戲還是真想打他,人一慌就腦子一空,完全忘了之後的安排,全憑本能做事。




倒下的時候他偏離了規定的帶緩衝墊的點位,好在身上人反應快,藉著抓頭髮的動作把手墊他頭下,護住了後腦勺。




……好心是真好心,嚇人也是真嚇人。




刀刃抵上脖頸的時候,他嚇得已經忘了小刀是沒開刃的道具刀,手和腳到現在還在發軟,真要自己站,還不一定能站起。




把人拉起,陳白交回摺疊小刀後沒有多說,轉身去看導演屏幕上的畫面,說:“能行嗎,點位飄十幾公分。”




導演一時間沒回答,把影像從頭看到尾,眉頭驟然舒展開來,笑著一拍他肩,聲音都大了不少:“行啊!這還不行!”




他拍完肩後再拍拍,一張臉笑得紅光滿面,說:“行啊陳一白!我就說你有天賦!”




因為微博名叫陳一白,從上個劇組開始,劇組裡的人,連帶著導演都愛叫這三字名,到現在已經叫成了習慣。




“……”




肩上遭受重擊,陳一白及時往旁邊挪了一步,說:“能行就好。”




經紀人和助理及時上前,看他手上的傷口。




巷子地面是石磚地面,表面粗糲,稍微摩擦就會破皮,護腕下邊的手的指關節基本都破了皮,傷口處滲出細小血痕,混合著泥沙。




劇組偶爾有受傷的事發生,一直準備得有醫藥箱,助理劉哥有經驗,幫忙簡單處理了傷口,至少先消個毒,避免感染,小孟在一邊舉小風扇試圖吹乾他臉上的汗









處理傷口的時候學習搭子也在一邊,說他演得好。




陳一白沒點頭也沒搖頭,略微抬起眼,說:“也不能說是演。”




他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揉了把頭髮,說不知道該說是真情流露還是本色出演。




“……!!”




聽到什麼關鍵詞,蹲一邊的狐朋狗友d警覺地看過來,搖小風扇的手一抖。




陳白及時解釋說:“真情流露不是指真的想揍你的意思。”




狐朋狗友d緩慢一點頭,頓了一下,終於繼續埋頭看劇本。




周淨:“本色出演?”




陳一白笑了下,沒多說。




他還是按照老許同志說的試著做了下,把直接把徐一帆當成自己。




他之前也被朋友堵過巷子。只是和徐一帆不一樣,當時的朋友倒不是看他不順眼,只能說是一樣的不正常。




正常的朋友應該不會堵小巷想拿錢砸個男朋友身份。




——還不如想揍他一頓。




朋友沒揍他,他把朋友揍了,從那以後就不再是朋友。




這邊傷口處理完,化妝師過來補妝,接著趕下一條。




下一條就是趕來的男主和徐一帆的對手戲。




昏暗巷子裡,周淨再次感受到了之前的壓迫感,並且感覺比之前還要強烈,不再是隱隱約約。




這個人的進步速度簡直可怕。




……




進步速度可怕的人在下戲後直接癱車上,捂著老腰失去生機,假裝自己是一具屍體。




屍體早上來的老城區,一整個上午都交代在了這裡,中午的時候被運回學校。




好消息,趕在飯點回學校了。




壞消息,他們原定要拍到下午,劇組沒準備他們的午飯。




好消息,剛好有時間,導演大手一揮,請團隊去學校附近的餐館吃飯。




導演請客,所有人頂著大太陽都一定要出校去餐館吃一頓。




趕上飯點,附近的餐館人都多,主要是出學校吃飯的學生。夏令營和平時上課有點些微的區別,對學生的限制並不大,午飯晚飯還能出校吃,只要在午休時間前回到寢室打卡簽到就好。




兩個主演和導演還有攝影師經紀人等一堆人一桌,下午還有工作,桌上沒酒,只有礦泉水和飲料。




導演想叼煙,後來看見店裡還有穿著校服的學生,把煙別耳朵上了。




還沒上菜,陳一白依然在假裝屍體,往牆邊一靠。周淨坐在旁邊端著水杯瞅他,提醒說:“過兩天還有籃球賽的鏡頭。”




很及時的一句提醒,使屍體閉眼。




周圍人都笑。




攝影師看了眼坐一桌的人,視線著重落在耳朵上夾著煙的導演和兩個穿校服的人的身上,客觀陳述說:“我們像社會人士在敲詐勒索企圖帶壞高中生。”




兩個清純高中生笑了下。




劇組的人多,後廚的廚師顛鍋的手雖然已經要顛出花,還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