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霜錦贈禮
“無礙,孤很喜歡。”
唐清璃輕笑,擺了擺手便讓枳橘收下了。
韓霜錦又與她聊了會天,確定好明日離開的時辰便離開了唐清璃的院子裡。
“殿下對韓姑娘很不同。”
枳橘放好錦盒後看著唐清璃很開心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有何不同?”
唐清璃挑了挑眉,輕聲問了句。
“奴婢覺得,殿下是極為喜歡韓姑娘的。”
枳橘微微頓了一下,看唐清璃並未反駁她的話,這才接著說:“殿下不會縱容旁人如此放肆。”
“她也不算放肆。”
唐清璃微微斂眸,思緒不自覺就隨著枳橘的話飄遠了。
上一世,她對喜歡之物不懂加以掩藏,在慈寧宮中得太后疼愛,被哄了兩句便什麼話都和太后講了,自然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
但出了慈寧宮,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她只要對某些東西或者某個人表露出自己的喜歡,那便會有人毫不猶豫來與自己爭搶,從而把自己想要的從手中奪走。
那隻她心心念念得來的狸奴(古時稱貓為狸奴),終究還是被人奪走活生生地吊死了,她無法釋懷那次望見狸奴屍·體的模樣,鮮血淋漓的,就這麼在她面前,毫無掩飾。
喜愛之物被奪,在宮中是,在外邦亦是。
故而這一世唐清璃學會了掩蓋自己的喜好,只裝做什麼都不喜的模樣,只想著藏的更深一些,便不會再被人捉住弱點。
但,她喜歡之物,忠於自己之人,自然只能為自己所有,旁人,沾染不得。
韓霜錦,是個心善之人,也是個心有志向的女子,她懂自己,所述之話又格外讓人豁朗開朗,她自然是喜愛的,既是喜愛之人,便只能以自己為主。
多縱容幾分,也算不得什麼。
枳橘不再說話,心頭默默記下,殿下這是已經把韓姑娘作為自己人了。
“去收拾吧。”
唐清璃把枳橘給打發走了,心頭想著離開之前也應當尋一份不錯的禮回給韓霜錦。
高家既然已經抄家,手中的鋪子和土地應該都已經充公了吧…
次日午時,在韓府用過最後一頓午膳的唐清璃便上了馬車,準備回永樂城。
韓霜錦知曉時辰,特意來送她,並未讓府中的其他人知道此事。
唐清璃來永州城應當是避過旁人的,雖不知她來此的目的是為何,但既然她想要低調,韓霜錦自然不會違揹她的意思。
“韓姑娘珍重。”
枳橘對著韓霜錦說了一句,遞給了她一個錦盒,隨後便上了馬車。
“多謝小姐相贈。”
韓霜錦差點脫口而出殿下二字,幸而思緒急轉,改口成了小姐。
“不必。”
唐清璃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韓霜錦,我在永樂城等你。”
“我必會前去。”
養心殿內,檀香徐徐燃著,劉福祿摸了摸手下小太監送上來的茶杯,杯壁微涼,他搖了搖頭,旁人重新換上一杯。
“劉福祿!”
坐於上位的南安帝揉了揉太陽穴,唐明安與謝倫一事著實讓他震驚,這幾日她簡直是忙得焦頭爛額。
連靜妃和唐清雅來求情都一概不見,已經宿在養心殿多日了。
“奴才在。”
劉福祿趕忙來到桌旁,彎腰恭敬地等著南安帝的吩咐。
“成輑陽可有再來信?”
南安帝此前在收到唐清璃自己默默掏腰包把那一萬石糧食給補足之後,是又氣又急。
氣的是唐清璃未免太過良善,出了這麼大的事,第一反應居然是把糧食補齊給百姓吃,急的是他通過成輑陽知曉這銀子是自己賞賜給她的,而且後面幾日公主府採買的物件少之又少。
就連肉食都改成了一月一次,原本是一月三次,如今減少到這種程度,南安帝心頭是心疼不已。
但他總覺得此事未免也太過巧合,唐清璃居然有那樣的魄力去做這樣的事,總讓他覺得怪怪的。
於是他才放出了自己想要立貴妃的消息,除了把當前這灘水攪渾,還有便是想要試探一下唐清璃。
瞧一瞧她是不是與自己的某個兒子站在一起了,若真是如此,想必立貴妃的消息一傳出去,她必定會有不小的動作。
他心頭覺得此事不大可能,卻又忍不住去想,這幾日嘴裡著急地都上火冒泡了。
“稟陛下,並無通傳。”
劉福祿應了聲,接過小太監端上來的熱茶,把書桌上微涼的那杯撤下了。
“這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未通傳。”
南安帝嘆了口氣,是他心急了,罷了罷了。
劉福祿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地退下了。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來到了劉福祿身側,壓低了聲音說了句什麼。
劉福祿微微抬眸看了看上首的南安帝,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輕輕地叫了聲:“陛下。”
“何事?”
“靜妃娘娘…”
“讓她別來打擾朕,若是再來,便直接去冷宮好好冷靜冷靜。”
南安帝話都沒聽完便直接擺了擺手,臉色都不自覺難看了幾分。
“是。”
劉福祿得了令,趕忙來到了殿門外,一眼就看到了靜妃和提著食盒的宮女,她看起來憔悴不已。
“劉公公。”
靜妃看劉福祿出來,趕忙讓人跟著自己上前。
“靜妃娘娘。”
劉福祿行了個禮,輕聲說:“殿下今日政務繁忙,恐無法接見娘娘了。”
“劉公公,我只是給陛下送碗參湯。”
靜妃還是不死心,唐明安如今還等著她為其給南安帝求情,不然,他可就真的完了。
“娘娘,奴才也是聽陛下的吩咐做事,您就別為難奴了。”
劉福祿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娘娘,陛下如今還在氣頭上呢。”
“本宮知道了。”
靜妃不是蠢的,劉福祿的提示已經夠明顯的了,她放下了參湯便老老實實地離開了。
“師父,這?”
小太監湊上前來,問著:“這參湯留下了應當如何處理?”
“倒了便是。”
劉福祿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哪怕是再珍貴的參湯,也無人去品了。”
“怎的去了這麼久?”
南安帝看著劉福祿入門,語氣不疾不徐。
“啟稟陛下,靜妃娘娘送來了參湯說是擔心陛下的身子,奴才勸說了兩句這才離開。”
劉福祿連忙跪了下來,說著:“這參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