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永安城主
“此事當真?”
“小的不敢欺騙老爺。”
“那你倒是說說,為何會在深夜前來,這幾日尋你的時候,為何不見人影?”
高致遠看著他,周身氣勢逼人,顯然是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老爺,自從外界傳了那消息,貴人又厭棄了韓小姐之後,韓府裡裡外外都管的緊,不像之前那般了。”
少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若非今日恰逢我休沐,怕是出都出不來。”
“此言確實?”
“小的不敢誆騙老爺。”
“你起來吧。”
高致遠自然是信他的,這些年若非他傳信,不少韓昇平的生意他也啃不下來。
“多謝老爺。”
少年哆嗦著起身,接著說:“這貴人也並非與韓小姐關係緊密,兩人不過是有一面之緣罷了。”
“什麼一面之緣,你且說說。”
高赫奕坐在了高致遠身側,兩人一同看著少年。
“福伯與我關係好,我佯裝對貴人的來歷感興趣,他便呵斥了我一聲,讓我不要起不該有的心思,又道小姐心善,助了貴人,貴人方才尋來的。”
“具體的我想再問,他卻不願再說了。”
少年搖了搖頭,輕聲說:“這幾日貴人雖然住在了府中,但對韓府卻是極為看不慣,不少事都不願讓韓小姐插手,倒像是把韓府作為客棧罷了。”
“那一百兩金是怎麼回事?”
高赫奕盯著少年,看他沒有絲毫膽怯,心頭對他倒是多了幾分信任。
“少爺,這一百兩金是貴人真的喜愛那琉璃紗,而且似乎存著獻給陛下的心思。”
少年懇切地說:“不過在聽聞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之後,她便歇了這個心思。”
“如此,這貴人倒還真是對韓府不怎麼上心。”
高致遠與高赫奕換了個眼神,心下了然。
這韓霜錦想來是某次助了貴人,以為能夠得到貴人的青睞,於是把她帶回了府中。
卻沒想到貴人對她似乎並無太大的好感,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高致遠輕笑,心頭的愁思都散去幾分,只要貴人對韓霜錦一家並無太大的好感,那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可就方便多了。
“你先回去吧。”
高致遠擺了擺手,愈叔便直接把人帶走了。
少年欲言又止,只在愈叔把自己帶出書房一段距離之後不自覺開口哀求:“愈叔,我此次好不容易休沐,想來瞧瞧我的孃親和妹妹。”
“老爺並未答應你。”
愈叔看了一眼少年,搖了搖頭。
“但我們已許久未見了。”
少年有些不甘,上次見孃親和妹妹還是過年,如今都好幾月了,他不過是想見一面罷了。
“回去吧。”
愈叔心下是想幫他的,但若是老爺知道了這事,他怕是也會受到懲戒,故而還是罷了。
看著高府的大門關上,少年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在拐角處收斂了自己的所有思緒,上了早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馬車。
“進展如何?”
馬車上坐著的赫然便是被高致遠和高赫奕視為眼中釘的韓霜錦。
“稟東家,已經辦妥了。”
少年拱手,輕輕地回答了韓霜錦的話。
“那便回吧。”
韓霜錦擺了擺手,閉上雙目便開始養神,少年乖巧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城中流言四起,城主石永舟自然也聽到了這消息,本想著試探一二,這韓霜錦卻找上了門。
“見過石大人。”
韓霜錦起了個大早,正式遞上了拜帖,很快便得到了石永舟的接見。
“韓東家不必客氣,坐吧。”
石永舟是在書房裡接待韓霜錦的,他讓人給韓霜錦上了茶後便著人退下了。
“多謝石大人。”
韓霜錦斂下心中的詫異,之所以來尋石永舟相助,也是因為上次石鴻生事,他趕來奇居閣相助的事,後來他探聽了一下,此事似乎是殿下的手筆。
慚愧慚愧,她不過是幫了唐清璃一次,這人居然心細如髮到這種程度,多次相助。
“韓東家太客氣了。”
石永舟對她極為禮待,且不說韓家這段日子送上來的稅銀足以讓自己討到一個不小的功勞,這殿下還在她府中住著呢,自己怎麼端著架子。
“民女不才,有些事還望大人為我韓家做主。”
韓霜錦並未落座,而是誠懇地行了個禮。
“韓東家這是做什麼,你有何冤屈儘管說出來,本官一定會查明真相!”
石永舟連忙起身來扶韓霜錦,說話卻是滴水不漏,並未大包大攬。
“這城內最近在傳我韓家的琉璃紗乃是從他高家偷的,此事著實氣人!”
“這琉璃紗乃是民女耗費家中不少銀子才製出來的物件,為的便是在拍賣會上問世,不巧正有貴人鍾愛,以一百金購下,誰知他竟血口噴人!”
高致遠若是在此處,必定要怪韓霜錦不講武德,兩家相爭居然直接尋了官府做主,這永州城大家可都約定俗成可憑本事,哪有直接找官府的!
韓霜錦才不管什麼約定俗成的戲碼,既然有人冤枉她,那她尋官府為自己查明真相,證實自身是再好不過了。
石永舟的名聲在永州城還算不錯,為城中百姓做了不少實事,故而有不少的百姓還是會擁護他。
再者而言,她在自己的院子中折騰,那可是報備過的好嗎!
是的沒錯,雖說這個朝代沒什麼版權意識吧,但是對一些機器的管控還是挺嚴格的,比如一些什麼紡織機之類的,像是這種機器布莊增添損毀都需要上報。
韓霜錦起先不明白為何會對機器管控這麼嚴格,後來才從福伯的口中知曉,之前在別的郡發生過一個案子便是用紡織機將人活活絞死,故而才出現了這樣的律法約束各商賈。
最後不斷發展優化,便把這條律法一直沿用下來了,韓霜錦在讓人去報上購置新紡織機的時候留了個心思,把用途也給寫上了,這會翻找必定能夠翻出來。
“來人,去府衙把登記簿拿來。”
石永舟聽了這話便明白了韓霜錦要表達的意思,二話不說便直接讓人去把登記簿取來了。
登記簿標有登記的日子和事由,赫然是好幾月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說這韓府從好幾月前便已經開始制琉璃紗了。
石永舟心頭大定,原本還在糾結是否要為韓霜錦辦此事,如今一看,這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嗎?她擺明了是被高家潑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