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沈季鈺沒了胃口,臉色透著寒意,漂亮的臉格外的臭,腦門上就差明著寫不爽兩個大字:“所以呢。”

 席延怔了一下。

 他已經能感覺到眼前的omega不開心了,可本就拖了一天,如此重要的事不該一拖再拖。

 席延鄭重地說:“季先生。”

 “我對你的標記應該不只是簡單的臨時標記。”

 “但,或許也不是正常的永久標記。”

 沈季鈺氣笑了,纖長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心想你來這入職哪門子的實習工程師,去男o醫院當天賦型專家得了。

 “那你說是什麼?”沈季鈺擰著眉心,“你這是在開創一種新的標記模式?”

 這句話背後的語氣,充斥著極端的煩躁,來自omega對自我的本能保護,只因他潛意識裡覺得標記過他的alpha想要撇清關係——

 甚至他面臨著會被alpha拋棄的局面。

 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怎麼辦?

 所謂的永久標記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永久標記?

 那麼,每回將標記牙咬上他腺體,弄得他很疼很疼的席延,打算讓他治療好了,以後就不需要再對他負責安撫了?

 或許是氣場太強,語氣又冰冷,以至於席延沒能第一時間捕捉到那份心慌和不安。

 他顯得很平靜也極為認真:“我暫時不清楚具體情況是怎麼樣。”

 “所以希望能找個你有空的時間。”

 “我這邊隨時可以請假,陪你去醫院體檢,你看可以嗎?”

 沈季鈺眉尾處的青筋跳了一小下,有病亂髮作似的:“那我要是就現在有空呢?你剛上班第一天就請假,還想不想繼續幹了?”

 席延一下子怔住了。

 他感覺對方在生氣,但不清楚具體緣由,以至於他不知該說什麼,垂下臉,瞧著沒動幾口的飯菜,緊緊地閉上了唇。

 沈季鈺氣得要死,盯著那張再帥也平復不了內心的臉,恨自己裝什麼清高,到了這會兒還想著隱藏自己爛得不行的脾氣。

 他還是選擇當了體面人,直言工作很忙要回公司,回頭在微信上聊就行了,無非是想讓席延好好吃頓午飯。

 可一路往外走。

 席延寸步不離地跟在身後,雪地上延伸出了一前一後的腳印,到了露天停車場,清掃過的雪地還結著薄冰,走兩步就有要滑到的趨勢。

 沈季鈺到底也沒滑到,否則還

 ()能更狼狽些,按動車鑰匙,開門上了駕駛位,啪地用力關上車門。

 本該開車就走的。

 可車窗外的雪地上,席延那麼顯眼地站著,身形高大,五官英挺,好幾次說過他像小狗,如今反倒顯得更可憐。

 沈季鈺著實頭疼,開了車窗,對著緊緊抿著薄唇的席延說:“上車再聊一聊。”

 席延邁步走了過來:“好。”

 拉開車門。

 席延猶豫著坐進去,視線一偏,身子頓了頓,覺著納悶的沈季鈺順著他的視線,而後瞧見了掛在後視鏡處的小狗掛件。

 一晃一晃的。

 看上去可愛又咋咋呼呼。

 沈季鈺:“……”

 這時,身邊的座椅晃動了下,是席延坐了進來,拉上車門的動作不輕不重,謹慎且溫柔地開了口:“抱歉。”

 沈季鈺尷尬地扭過腦袋,只有半邊後腦勺示人,覺得自己好像更過分一些:“我脾氣不太好,你別往心裡去。”

 席延輕輕搖頭:“沒有的事。”

 分明是他的問題。

 作為標記了對方的alpha,他的細微舉動都會影響到omega的情緒,全都怪他沒能留意這一點。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席延坐得很僵,眼神不知該放在哪裡,另一邊的沈季鈺手肘搭在車窗邊,看不出拘束,心裡卻愈發地慌張起來。

 緊接著。

 席延的一句話令他有所緩解。

 “我不是想反悔的意思,”席延認真地說道,“原先答應過的三個月安撫期會好好履行責任。”

 沈季鈺幾乎要脫口而出,那三個月之後呢,可這句話化作一股悲傷,蔓延至胸膛之下,足以令他自己也覺著難以置信。

 為什麼……

 他為什麼會考慮和席延的未來?

 車裡有點兒悶,沈季鈺微蜷著指尖,打開中控下的空調暖氣,卻還是呼吸難受,身子傾斜,偏著臉汲取來自窗縫隙外的空氣。

 他的呼吸聲在逼仄的環境裡愈來放大。

 席延驟然意識到不對勁,追上去看,見沈季鈺從側臉到脖頸,白裡透出不正常的紅,比上門找他安撫那會兒還要厲害。

 全都怪他。

 本就沒有多少安撫經驗的alpha,反應了會兒,伸手繞過他的後背,往自己身前帶,力氣不大不小,卻在把人攬入懷中時,給足了安全感。

 “深呼吸。”

 席延英挺的鼻樑蹭在後頸,肌膚滑膩,泛著屬於omega的巖桂花味信息素,“是我不該惹你生氣。”

 沈季鈺渾身都隨之一顫。

 他不知怎麼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想要掙脫,卻反而深陷在席延的懷裡,有力的胸膛下傳來心跳聲,伴隨著alpha逐漸上升的體溫。

 “你……”

 沈季鈺羞恥又難過地閉上眼,催促他,“用嘴唇貼一下腺體。”

 他是想讓席延親的,可

 哪裡說得出口,更怕對方又咬上來。

 席延俯下臉頰,柔聲說:“好。”

 肌膚白瓷的後頸部位,略微凸起的骨頭附近,就是腺體所在的位置。

 從那兒源源不斷地發散出香味,香甜誘人的信息素,咬一口就會瞬間爆開,哪怕只輕嗅一下,都像是在引人犯罪。

 可這一次。

 席延格外小心翼翼,湊近頸部,貼上去,溼潤的薄唇觸碰了敏感的腺體。

 在他懷裡的沈季鈺頓時掙扎了一下。

 席延的手掌揉著他的胳膊,隔著蓬鬆的羽絨服,像在安撫一片小麵包,對待腺體也尤其溫柔,像在親吻,卻也淺嘗輒止。

 這讓沈季鈺的反應不再那麼劇烈,從難受到喘過氣來,只需要這麼貼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