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慘勝
伴隨著最後一劍玉虎鳴落下。
齊默的亂拳戛然而止。
他的身軀已是焦黑一片，圍繞周身的狂暴火焰盡數被雷劍轟碎。
而齊默，似乎也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在半空中微微晃動了幾下身軀之後，便就這麼直挺挺向著腳下地面栽了下去。
張衍催動航船，將齊默穩穩接下。
路凌風也長舒一口氣，散去天上雷雲，氣息收斂，臉上盡是疲態。
張衍苦笑道：“若是在這種狀態下他還能用劍的話，咱們今天非但救不下他，估計就連自己都得一起搭進去。”
這並非是玩笑話。
一個完全忘卻生死，只憑本能殺戮的化神期大劍修，哪怕是他們兩個天之驕子，也只有任由齊默屠殺的份。
別說是幫齊默散去那一身魔氣了，能夠在齊默手底下活命，都算是燒高香！
魔氣散盡之後。
齊默的修為也再度從化神期跌落。
“多謝道友出手相助，我只是他的劍靈，根本束縛不了他的行動，若是繼續這麼狂暴下去，他就算是不墮入魔道，也會徹底變成一個瘋子。”
伏龍劍靈緩緩浮現，向著路凌風微微頷首，算作是行禮。
路凌風輕輕點頭致意，道：“前輩不必多禮，我與齊兄本就是好友，幫他也是應該的。”
“只是，他這次傷得不輕，怕是要昏睡上好一陣子了。”
伏龍劍靈聚起些許天地靈氣，儘可能溫柔地將其引進齊默體內，幫齊默恢復著體內的傷勢。
巨人的蠻荒靈力、魔氣的侵擾，再加上路凌風的雷霆灌體，這麼多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體內亂竄，如果換做其他人，早就已經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這一次，齊默吃的苦頭，可不小！
路凌風又道：“天魔宗已滅，咱們還是先回荒狼部落覆命去吧，總待在航船上，齊兄也不好休養。”
“那便動身吧。”
張衍催動航船，向著荒狼部落的方向飄去。
至此時，路凌風方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好在，這一戰他們勝了，而且都運氣極好的活了下來。
齊默雖身受重傷，但好歹沒有性命之憂，否則，路凌風都不知該如何向斷劍山和趙明月交代。
航船上。
路凌風看了眼滿頭白髮的張衍，問道：“你那一架，還要去打嗎？”
“打自然是要打的，不過……現在是不太行了。”
張衍無奈苦笑。
為了那奠定齊默勝局的一指，耗費了張衍足足五百年的壽元，他本就不善戰，用出如此逆天的殺招，所付出的代價之大不言而喻。
若現在還不知死活地去找人打架，那無異於是找死。
“你還有多少年？”
路凌風突然又問道。
張衍微微一愣，隨後又是淡然一笑，輕輕搖頭道：“沒有仔細算過，不過回想起來，應該已經不足百年了吧。若是百年之內運氣足夠好，踏入化神期，應當還能再續吊上個三五百年的命。”
“不過……應該是難了。”
語罷。
張衍再度灑脫一笑。
天機閣弟子大都短命，他們之中少有死在仇家手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壽元耗盡而亡。
欲要窺探天機，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其，張衍更是個異類，玄機收張衍為徒之時，張衍只有十二歲，那時候的張衍便展露出了驚人的推演天賦。
可伴隨著這份天賦的，卻是他那天生便短得可憐的壽元。
若不入仙途，他只能活十八年。
哪怕修為提升，他的壽元也依舊會比其他同境界修士低上許多，想要活下去，便唯有不斷提升境界，可偏偏，天機閣的本事，每一樣都是要折損壽元的。
張衍長舒一口氣，笑嘆道：“這是師尊收我為徒之時，我立下的誓言，那雖是凡人之時所立，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但若不去做的話，又豈能對得起師尊？”
“這一架，說什麼也得打。”
路凌風又問道：“玄機長老讓齊默與你同行，是為了讓他幫你打這一架？若是如此的話，我倒是也可代勞。”
張衍搖頭。
“他只是師尊選來護我周全的，當然了，若是我開口，請他幫我的話，倒也不是不行，可我總覺得，還是得自己動手才好，否則，修這仙做什麼？連架都得別人幫我打。”
路凌風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張衍雖看著有些不著調，但其實是個極具傲氣的人，他認定的事，哪怕明知是死，也斷然不會皺半下眉頭。
說話間。
航船已然到了荒狼部落城下。
城中，荒狼部落的民眾紛紛戒備了起來，更有甚者直接掏出了武器，警惕地盯著船上兩人。
伴隨航船落下，張衍再度恢復了那副笑容，起身高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速速請你們狼烈族長和狼囡小姐出來迎接貴客！”
城下的幾個蠻子紛紛面面相覷。
他們是認得這兩個人的，狼烈曾經將他們當做客人，雖然過程並不愉快。
未免擔上什麼罪責，還是有人去通報了。
不多時，狼烈和狼囡便來到了城外。
狼烈看著張衍和路凌風，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這才幾日未見，這外來者怎麼就好像老了幾十歲一樣？
不過，詫異歸詫異，這卻也並不能抹平狼烈對外來者的偏見。
狼烈帶著些許怒氣說道：“那日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們還不打算放棄，是打算嚐嚐我荒狼部落的御靈術嗎？”
“我荒狼部落雖不比你們那些仙門，可也不是人人拿捏的軟柿子！”張衍笑道：“族長這麼說就有傷和氣了，我們今日，是來這裡報喜的！”
“報喜？”
狼烈鄙夷：“你們在此，還能有什麼好事！”
話說完。
狼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又轉頭看向一旁的狼囡，語氣嚴厲地問道：“囡囡，你是不是又瞞著我做了什麼？”
“我……”
狼囡有些心虛地說道：“我這不都是為了幫部落渡過難關嗎，再說了，這幾個外來者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
緊接著。
狼囡又看向張衍，問道：“你分明答應我，庇護我們荒狼部落三個月的，這才過去幾天，你怎麼就冒出來了，不會是想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