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不妨等幾年再看
林朝陽夫妻倆是四月中去香江的,到九月末才回燕京,五個多月時間絕對不算短了。
經過在香江這近半年時間的生活,回到燕京後,陶玉書最明顯的感覺就是兩地在經濟發展上確實有不小的差距。
但相同的是那種熱火朝天的幹勁,在這其中香江和內地又有一兩分不同,現階段香江的經濟發展已經達到了相當的程度,上升通道正在收縮,人們做事多了一些浮躁。
反之看內地,在有幹勁的同時,朝氣更足一些。
晚上陶玉書跟林朝陽說起回來的感受,林朝陽調侃道:“行啊,真是當老闆了,才回來一天就分析的這麼頭頭是道的。”
“笑話我是吧?”
“你看你,我這明明是誇你。”
夫妻倆說著笑話,各自睡去。
翌日,夫妻倆去了朗潤湖公寓,隔了快半年沒見女兒,陶父陶母見到陶玉書都有些激動。
陶母拉著她相看了好一會兒,又問陶玉墨怎麼沒回來。
陶玉書說:“香江那邊的事得留個人照看。”
陶母又追問:“那什麼時候能回來啊?不想家嗎?”
“她想家?”陶玉書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媽,你真是不瞭解你閨女,她巴不得不回來呢。”
陶母聽著她這話不太高興,認為陶玉書就是為把妹妹留在香江這事給自己開脫。
陶玉成這個時候說道:“媽,玉書說別的我不信,但這個我絕對相信。就你老閨女那個性子,不在香江玩夠是不會回來的。”
被他這麼一說,陶母心中更不美麗了。
“這死丫頭,真是一點也不想家!”
把禮物給家裡人分完,林朝陽跟陶父聊天,關心了兩句朱光遣的病情,陶父說還是沒什麼好轉。
“都快九十的人了。”陶父說著這句話傷感的嘆了口氣,既是為老友,也是為他自己。
陶父1920年生人,比朱光遣小的二十多歲,說起來屬於忘年交。
可再過幾年他也要七十了,正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這兩年陶父也能感覺身體明顯不如以前。
這個時候陶玉成過來加入了話題,問林朝陽:“朝陽,我聽杜峰說,他想搞個服裝城?”
“是,這段時間他還在考察呢。”
杜峰在香江考察了一個多星期,之後並沒有回燕京,而是在廣東當地物色可靠的供貨商。
服裝城不是以前服裝攤那種小打小鬧,他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認真,到現在還沒回燕京。
陶玉成又細問了幾句,等聽林朝陽說完了杜峰的規劃,他不禁驚訝道:“之前他就跟我提了兩嘴,我還不信。這小子,膽子可真夠大的!”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林朝陽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在改革開放初期,這句話就是許多人發家的秘籍。
吃完午飯,陶玉書挽著林朝陽下樓遛彎。
她現在到了孕晚期,每天吃完飯後都會散步半小時,有助於將來順產。
夫妻倆走在朗潤湖附近,時不時就會遇見熟人跟他們熱情的打招呼。
他們倆最近半年幾乎沒出現在燕大,冷不丁見著了,大家總不免關切的問上兩句。
“出了趟門。”陶玉書低調的回應。
“是去香江了吧?那天遇到你大哥的時候還說起來了呢。”
陶玉書笑了笑,心裡吐槽有些人的嘴是真碎啊!
“對了,我看《大眾電影》上面還說呢,朝陽在香江得了好幾個獎呢,現在都給香江電影寫劇本了是吧?”
“就是兩個電影獎項。”
對於現階段的內地老百姓來說,不管是出國還是去香江,都算是一件非常風光的事,更別提能在那邊折騰出點成績來。
哪怕是在燕大這樣的地方,也不能免俗的被大家追問幾句。
應付走了鄰居阿姨,陶玉書說:“要不咱們去看看朱伯伯吧,我還沒去看過他呢。”
“好。”
夫妻倆往燕南園走去,今天是中秋節後的第一天,9月30日。
明天是國慶假期,秋高氣爽,燕大校園裡瀰漫著一股輕鬆愜意的假日氛圍。
“真好!還是燕大好!”
陶玉書挽著林朝陽的胳膊,眯著眼睛,神情愜意而慵懶。
“要不咱們搬回燕大來住?”林朝陽笑著問。
“那公司怎麼辦?”
“不幹了唄。”林朝陽隨口道。
陶玉書立馬斬釘截鐵道:“那不行!”
她就是個閒不住的性格,短暫的休息沒問題,可讓她每天悠閒的無所事事,用不了兩個月她就得憋出毛病。
香江這地方雖然又擠又小,但氣質卻很符合她的風格,風風火火,永遠都可以找到事做,可以說是充分激發出了她體內的強人基因。
來到燕南園,朱光遣見到陶玉書很高興,他現在的狀態比之前林朝陽見到的能有所好轉。
“快生了吧?”朱光遣關心的問陶玉書。
“快了,下個月。”
朱光遣點點頭,“好。國家政策雖然是這樣,但一個孩子總歸還是孤單了點,有條件再生一個是對的。”
這個時候的他不是什麼耆老宿學,只是個關心晚輩的長輩。
跟陶玉書聊了一會兒後,朱光遣又把目光對準了林朝陽,臉色興奮的說道:“還真讓你給說著了,聶偉平真就滅了小林光一。不僅是小林光一,連加藤正夫都拿下了!”
八月份,中日圍棋擂臺賽舉辦了兩局,聶衛平分別以2目半和4目半戰勝了日本棋壇的三座高峰之二的小林光一和加藤正夫。
一掃之前中國隊被小林光一橫掃五局的頹勢,說一句力挽狂瀾毫不誇張。
這兩場比賽的勝利,不僅是打回了中國圍棋的心氣,也打回了圍棋愛好者和老百姓們的心氣。
中日圍棋擂臺賽因為賽制的原因,舉辦大半年的時間了,雙方你來我往到如今,可謂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兩國民間對於這個比賽的關注也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
現在,雙方都只剩下一位主帥,中國隊的是聶偉平,而日本隊剩的則是制霸日本棋壇數十年的藤澤秀行。
這就好比武俠寫到最後,正邪雙方小兵大將死傷無數,僅剩正反兩位主角決戰紫禁之巔。
電影裡這樣的橋段很常見,可在現實中,連編劇都不敢這麼寫。
“就剩一個藤澤秀行了。你說聶衛平能行嗎?”
朱光遣抓著林朝陽的手,那神情比廟裡的善男善女拜菩薩都虔誠。
“這我哪知道啊。”
朱光遣滿臉不高興,“跟我你還裝?你給我說說,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林朝陽滿臉無奈,“咱們都是中國人,我當然是希望聶偉平贏!”
聽到這話,朱光遣舒坦了。
“我也看好聶偉平贏,他對陣日本棋手,贏面還是比較大的。那年……”
老同志自以為中肯的分析了一番,通篇都是唯心之言。
林朝陽都怕時間線出點差頭,聶偉平要是真輸了,老頭兒一下噶過去。
“圍棋就是個娛樂,你啊,得失心別那麼重。”他規勸道。
朱光遣眼神斜睨他,“手下敗將都這麼自我安慰。”
林朝陽:……
現在的國慶節,沒有七天假,好在也沒有萬惡的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