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第 1o5 章第 1o5 章
青灰天色濠演 , 煙雨與山嵐薄霧笛罩著他們 。
江鷺找到了一避雨山洞 , 姜循跪於洞口摘下帷帽 。 她眯望山林 , 恍然想到東京郊外的春山 。 不過今日與那時不同 。
那時雨勢浩大 , 今日只有綿綿細雨 。
那時滿心絕望求生不得 , 今日胸有成竹只待天光 。
那時看不到前路 , 今日 … 只要江鷺點頭 , 他們面前便是康莊大道 。
想到此 , 姜循轉頭看江鷺 。
江鷺意態悠閒 , 靠壁屈膝而坐 , 修長手指點在膝上 , 並沒有無意識地敲擊抖 。 他衣襟只有一層很薄的溼意 , 並不影響什麼 。 當姜循回頭看他時 , 他正垂著頭將她丟下的帷帽疊好 , 放置於一旁 。
江鷺察覺她目光 , 抬頭望來一眼 。
山川洞天 , 風雨如春 。 這位郎君氣宇陽春 , 玉潔冰清 。 他一貫好看 , 只是最近半年的經歷磋磨得他狼狐粗糙 , 而在姜循到來後 , 她現江鷺又重新一點點好看了起來 。
想來 , 他即使心繫涼城關心民生 , 依然有些小世子的尊貴病一一隻要有條件 , 他總是潔淨漂亮的 。
她卻快枯菱了 。
姜循心中微有嘆息 , 但如此良辰 , 她自然不會和他說自己的益的事 , 弄得她像是靠他求生一般 。 姜循心中打起章程 , 將自己想了幾日的造反的話重新掂量掂量 , 自覺得今日氣氛實在好 , 她應當機會很大 。
姜循衝江鴦一笑 。
她柔聲細語娘娓道來 : “ 阿鴦 , 我和郡主到了涼城後 , 伯玉死了後 , 你還像以前那麼痛苦嗎 7 “
江鴦盯著她 。
他現自己越來越瞭解她一一此時他便黨得 , 她又要開始諒館善誘 ,
不知道要益惑自己什麼了 。
不過他早已擺脫了普日對此的不平不甘 。 擺脫那些怨憤後 , 他開始覺得她有趣 , 對她即將到來的 “ 蠱惑之言 “ 生出興趣 。
江鷹便慢慢回答 : “ 不痛苦 。 旺日也沒有那麼痛苦一一死的人又不是我 。 刀沒落到我身上 , 我有什麼資格痛苦呢 7“
姜循心想 : 糟糕 。 話題起頭不妙 , 不過問題不大 。 容她扭轉乾坤 。
姜循不動聲色 , 保持著柔婉神色 : “ 你做的很好 。 涼城那些將土若是在天有靈 , 必然感謝你 , 也會希望你從中走出來 。“
江鷹望著她 , 緩緩說 : “ 你那日 … 設局殺伯玉的那日 , 當真是為了我嗎 ? 你說想讓我走出來 , 是真的嗎 2“
姜循深知江鴦不喜她總騙他 。 她便思索了一下才回答 : “ 當真是為了你 。 阿鷺 , 要殺伯玉 , 其實方法很多 , 我選了很麻煩的一種 , 就是為了你一一為了把你從涼城騙出來 , 怕你想不開在涼城赴死 ; 為了平你心中委屈 , 讓你不再怪罪自己 。
“ 我始終沒有真正體會三年前那夜生的事 , 但我瞭解你是怎樣的人 。
你為此感到痛苦 , 對自己失望 , 但這不是你的錯 。“
江鴦 : “ 你黨得我軟弱吊 7 “
姜循 : “ 我覺得你很了不起 。 人生一世 , 各有所執所念 。 我是被迫捲入此局 , 你卻是主動入局 。 涼城所有人都應該感謝你 。 人這一世 , 不平者多 ,
怨憤者多 , 自我主動的放逐與奉獻卻常讓人難以理解 。 我想這天下再沒有第二人比你做的更好 , 比你更厲害了 。“
江鴦 : “ 你將我追捧得太過了 。 “
… 說明她所謀甚大 。
江鷹側過臉 , 目光穿過姜循肩頭 , 望向外面的煙雨天 。 他若有所思 ,
唇角甚至唯著一抹輕快的笑 :“ 這幾日 , 我每夜都在做夢 , 夢到三年前那一
姜循心緊 。
江鷹溫聲 ; “ 就像我這幾年無數次夢到的那樣 。 燈火如春 , 滿堂華光 ,
卻有大火從中起 , 將那些歡喜著的故人燒死 。 他們臉上歡喜的表情定格 , 被火吞沒一一那是 「 神仙醉 「 的藥效 。
“ 我以前一直很難過 。 他們到死都不知道 「 神仙醉 「 的事 , 他們可能還在自責 , 可能不知道生了什麼事 , 可能明白了一切卻無能為力 。
“ 這幾年的夢境 , 我一次次回顧 , 無法面對他們的目光 , 眼晏晏看著火燒掉他們 。 但是最近幾日 , 我夢到他們在火中朝我舉起酒樵 , 朝我告別 , 朝我露出笑容 , 跟我說 「 來世再會 「。
“ 我不知道這是上天當真有靈 , 英靈與我一一告別 ; 還是我終於原諒自己 , 願意放過那一夜了 。“
姜循聽得心疼 。
她傾身 , 將他抱入懷中 。
江鴦俯著臉 , 臉埋在她頸間 。 他呼吸清瀧 , 她的擁抱讓他放鬆 。
而江鴦在這時 , 聽到姜循幽微的 、 似怕驚動他的聲音 : “ 可是阿鴦 , 涼城的事沒有得到完全解決啊 。 你用輿情逼著東京 , 讓東京不敢動涼城只敢在你身上花費精力 , 可萬一東京的君主是個瘋子 , 是無法用輿情道德約束的人 , 那你怎麼辦 7“
江鷹拾頭 。
他睫毛擦過她玉頸 。
他呼吸很輕很涼 , 姜循知道他在聽 , 她便繼續說下去 : “ 我和郡主來西北的一路上 , 看到百姓們過得並沒有很好 。 我們眼中不配為君的人已經死了 , 可是百姓們為什麼還是被逼上山 , 做盜做賄 ?
“ 我爹劍走偏鋒 , 真正得勢後一直在花精力對付我對付你 , 根本沒空實現他的抱負 。 天下對他來說是什麼 , 子民對他來說是什麼 ?
“ 我們目光離開涼城 , 放到整個天下一一大家過得並不好 , 甚至越來越糟 。 難道新的君主是什麼十惡不赫的人嗎 ? 我們都瞭解長樂公主的 , 她年少稚嫩 , 長在深宮 , 絕不是大惡之人 。 兩大強勢權臣對峽 , 她難以分清誰對誰錯 , 看不清前路 。 她太年少了一一她鬥不過我爹和葉白 。“
江鴦慢慢朝後退 。
他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
他臉色一點點變涼 , 降子染上一重煙波浩渺 。
江鷺盯著姜循 : “ 說下去 。“
事到臨頭 , 絕不能逃一一姜循目不轉睦 : “ 如果刀不握在自己手中 , 便不能真正庇護所珍惜的人和物 。 如果眼睛只盯著一個涼城 , 大廈傾倒之際也難以判別原因 。 不知緣由便無法對症下藥 , 不知大魏此時真正的創傷 , 便無法真正救大魏 。
“ 你少時一心庇佑南康王府治下子民 , 後來你意識到那不夠 , 你便又去庇護涼城子民 。 可是大魏數十州郡 , 有多少個江鴨願意為子民站出來 , 護在他們身前 , 遮擋風霜刀劍 ?
“ 涼城為何會有圍攻之局 ? 郡主為什麼抗拒不了朝廷的命令 ? 她明明不
想和你為敵 , 卻還是被朝廷逼著出兵 , 不得不來西北 。 因為那個朝廷不是我們的朝廷 , 因為主持朝政的人 , 將我們視為賊寇 , 視為竊國者 。“
江鴦面無表情 : “ 謬論 。 君臣各安其分 , 上下各守其分 , 方是正道 。 以政治世 , 以世養人 , 才是政治最開始的本質 。 它不是你操縱人心實現自我野心的工具 , 你的每一分舉動都會影響到別人 。“
姜循反問 :“ 那麼這個工具 , 被不恰當的人握在手中 , 便不去糾正了嗎 ? 你有臣節有自持之心 , 但你願意為了涼城而惹一身汙泥 , 便不願意為了天下子民而爭一爭那權柄嗎 ?
“ 我爹活不了多久了 。 他就算能活 , 以他的心思和偏執 , 這世間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
“ 長樂公主太年少 , 壓不住人 , 而她身後那些宗室子嗣更不中用一一若真中用 , 旺日老皇帝早就廢太子了 。
“ 還有葉白 。 我雖和葉白同行 , 葉白雖是我的友人 , 但我也得承認 , 葉白和我爹一樣偏執 。 他們偏執在不同方向罷了 。 葉白不想救世 , 他想的是毀滅一切 , 讓東京 、 大魏都為涼城陪葬 。
“ 阿鮁 , 你怎能自持氣節而無視天下呢 7“
江警反問 :“ 之後呢 ? 權柄握在手中 , 你我所做的決策又是真的正確嗎 7 你說的頭頭是道 , 難道讓你當政你就能做的更好 ? 你當真能確定自己永遠英明永遠正確永遠走在最度誠的路上 ? 上位者隨意一個念頭 , 便是他人的一生 。 你當真那麼自信 7“
姜循 :“ 所以要建立新的秩序一一大權在我 , 但我不獨描 。 我要讓更多的人來描權 , 要讓更多的人才決策這個國家真正的未來 , 真正的走向 。
姜循傾身 : “ 惡於人者不如自恩一一我們一起來做這顫覆者 , 我們來入棋局 , 我們來做執模手 , 我們來以天下當櫻盤 , 讓每一個棋子回到它應該在的位置 。
“ 我們輾轉多年遍地求生 , 難道不想親自看看花滿枝頭碩果神神的那一天嗎 ? 明明已經在眼前了 。 只要往前一步 , 只要 … 握住它 !1 “
密雨迷煙 , 山嵐潮潤 。
江鷺靠著山壁 , 靜望著姜循明亮漆黑的眼眸 。
她眼中光華滿滿 , 提起這些
她便為之興奮 , 熱血沸騰 。 這樣的熱血中有著一腔信心與瘋狂 , 而她請他入局 …
其實 , 在這幾日的演兵中 , 江鷺早就猜到姜循和江飛瑛的這份野望了 。 他只是以為她們會暫時蠻伏 , 姜循會徐徐圖之 , 到不可改變之時
逼他入局 … 沒想到在這麼早的時候 , 姜循就開口了 。
她是心急 , 還是在乎他的想法呢 ?
江鷺低下頭 , 無意義地笑了一聲 。
他喃喃自語 :“ 我知道你會有話和我說 , 但我沒想到你會說這個 。 “
姜循手搭在他膝上 , 輕輕揉了一揉 。 無論話語如何尖銳 , 她表現得倒是溫情款款 :“ 你以為我要說什麼 ?“
江鷺沒有回答 。
他出神道 :“ 你來西北找我 , 便是覺得這樣才能救我 。 你找我姐姐一同來 , 我姐姐身後兵馬出行 。 你苗日和我姐姐並不對付 , 但你們如今相處如此和平 , 總不可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 只能說明 , 你二人就一些事達成了共識 , 要一起說服我 。
“ 姐姐邀請西北諸將前來演兵 , 名義上演兵 , 實際是談判吧 。 你日日去看演兵 , 因為你也在說服他們吧 ? 不然筒簡傷重 , 你怎可能連看顧她的時間都沒有 , 每日像花蝴蝶一樣到處亂竄 …“
他還是這樣敏銳 。
姜循有些心龐 。 但她臉皮厚 , 堅持地將手搭在他膝上 , 做著 “ 小鳥依人 “
的乖左模樣 。
江鷺笑一聲 。
姜循 :“ 你又笑什麼 ?7“
江鱒 : “ 挺好的 。“
姜循 :“ 什麼 7“
江鷺臉色已經十分白了 , 但他的眼神卻是清寂溫和的 , 並沒有生她氣的意思 。 他甚至開玩笑 :“ 我還以為 , 所有這些事 , 我會是最後一個得知的 。“
姜循不解 : “ 嘲 7“
江鷹靠壁淡聲 :“ 你反了 , 姐姐反了 , 西北軍馬反了 , 我的親信反了 …
… 我以為身邊所有人都會先於我知道 , 以為你們不敢告訴我 , 打算一直瞞著
姜循難堪 : “ 那怎可能瞞得住 ? 我對你不會那樣過分的 。“
她跨蹋一下 , 傾身依向他肩頭 , 半援住
他手臂 :“ 我說的話 , 你好好想一想嘛 。“
江鷹 :“ 沒什麼值得想的 。 我亦想了很多 … 三年前就開始想 , 昌日官家不肯懲罰太子逼死趙宰相時也在想 , 姜太傅把持朝政不立君主 , 將不合適的人推出去攝政時也在想 。 我已經想了很久了 , 付諸行動只差臨門一腳 。“
江鷹的話讓姜循驚喜 。
她以為他會很難踏出心裡那道線 , 沒想到 …
江鷹打斷她的凝思 , 看向她 :“ 我只有一個問題 。“
江鷺手撫摸著她面頰 , 他垂下臉揚著眸 , 專注地望著她 。 他的眼神讓她臉熱 , 而他只是輕聲 : “ 循循 , 你喜愛我嗎 ? “
姜循困惑 。
江鷹 :“ 你說了這麼多 , 忙了這麼久 。 我等了很久很久 … 我邀你出來遊玩 , 你依然在說你的這些事 。 這些事自然重要 , 但是在你心裡 , 它比我更加重要嗎 ?
“ 你喜歡我嗎 ? 還是僅僅因為賭前程而屈就我 ? “
姜循瞳眸微眷大 , 起先的迷茫後 , 心中湧上一重憤怒 。
姜循切齒 :“ 你不信我待你的心 ? “
江鷺 :“ 我有時覺得你喜愛我 , 有時又覺得我在你心中不值一提 。 我總在判斷我在你心中的重要程度一一我在分辨 , 我想你路我出東京 , 然後來涼城找我 , 應該是對我有情吧 ? 可與此同時 , 你又和我姐姐有了另一重籌謀 ,
我會不明白哪一樣在你心中更重要 。
“ 你殺伯玉 , 說是帶我走出當年 ; 但同時 , 你也是為了拿到壓倒你爹的證據啊 。 我迷失其中 , 分不出情愛幾分 , 野心幾分 , 慾望幾分 。 我時時刻刻在比較 , 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 。“
姜循尖庚 : “ 情愛到底幾分 , 有什麼重要的 ? “
“ 對我來說很重要 ,“ 江鴦用蒼白的臉 、 傷心的眼凝望她 , “ 你說的話總是半真半假 , 帶著戲弄 。 我少時相信你的每一句話 , 之前不信你的每一句話 。 而到現在 , 我分辨不出來真假 。“
春雨連亙 , 綿延千里 。
姜循被他撫著臉 , 被他目不轉普地望著 。 真奇怪 , 在外人面前內斂的江鱒 , 在她面前總是很多話 , 什麼都願意說
。
他因為這幾句話而眸中微紅 , 閃著琉璃一樣的光 。
江鷺低聲 : “ 我在戰場上時 , 總是想起你 。 我會想我如果死了 , 你怎麼辦 ? 誰保護你 ? 還會有誰像我這樣 , 事事以你為先嗎 ? 我會想循循在做什麼 , 忙什麼 , 循循有沒有想起我 。 我怕你想我傷心 , 又怕你一絲一毫不想念
我 。
“ 我吃到
好吃的 , 想起你 ; 遇到有趣的 , 想你會喜歡 ; 看到好風景 , 也想日後若有機會 , 要帶循循一起來 。
“ 我承認這樣讓你壓力很大一一可我喜歡一個人 , 便控制不住 。 我能控制行為 , 卻控制不住心 , 控制不住期待和渴望 。
“ 可我又覺得你對我是有幾分感情的 。 不然 … 你怎會不選擇葉白 , 而選我呢 7“
姜循怒 : “ 別提葉白 ! “
她近乎無語且崩潰 :“ 你對他的厭惡 , 和對我的喜歡一樣毫無道理 。 你不提他會死 ? 1 “
江鷺自然也不想提 。
他苦笑 :“ 你身邊優秀的可選擇的郎君太多 , 我在其中沒太多分量 。“
姜循不吭氣 , 讓他心越往下跌 。
他繼續 :“ 我是想問你對我的情到底有幾分 , 若是不多的話 , 你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 。“
姜循喃喃反問 :“ 委屈 ?“
江鴦 :“ 我知大局懂大勢 , 即使你不說服我 , 我掙扎之後大約也會選和你相同的路 。 你若是沒那麼喜歡我 , 便不需要用這種感情困住自己 … 你的夢想不是無拘無李嗎 7“
江鷺這樣的不自信 , 讓姜循生氣 。 可他最後這幾句話 , 又讓姜循聽住
“ 我希望你得償所願 。 我不想困住你 , 即使我自己也不行 。“
姜循出一會兒神 , 說道 :“ 你總問我對你的感情有幾分 , 那麼你呢 ? 你的感情有幾分 7“
他的誓言像閒話一樣輕描淡寫 :“ 我到死都喜愛你 。 “
姜循的心魁 , 在他這話中重重一顫 , 生出波瀾 。
她許久沒說話 。
她不擅長應對感情 , 她一貫愛逃避 , 一貫以為只要做了 , 他就懂 。 可是他想要的感情太明確 , 而這
樣明確的感覺 … 姜循要如何說呢 ?
她所有說出口的都是謊言 , 都不真誠 。
一個不夠真誠的人 , 怎麼對他人剖心 ?
她確定自己喜愛江鷺 , 但是這喜歡 , 到底有幾分呢 ? 他為她捨生忘死 , 為她不顧一切 , 她呢 ?
情愛如此難以確定 。 情愛和人生一樣漫長迴轉 , 不到山頭 , 誰知真意 ?
何況姜循有先科 。
她一次次的欺騙和隱瞞 , 讓江鷺如何信她 ? 他不計較是因他的寬容和心動 , 他的不信任卻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 春山定情時分明是他追著她不肯放棄 , 可竟然一直到現在 , 江鷺都不能真正安心 。
姜循脫力後靠 , 側頭挺臉 。
江鷺傾身來抱她 :“ 循循 7“
姜循側過肩 , 躲開他的援抱 。 江鴦一怔 , 見姜循望向洞外 :“ 你說的很有道理 , 我要冷靜冷靜 。“
江鷺心間微空 , 道 :“ 我隨口說的 , 那其實沒什麼重要的 。 今日我們不說不開心的事了 …
姜循堅持道 : “ 我要冷靜 。“
江鷺心頭一點點涼下 。
他有時怪自己的敏銳 , 因他分明讀懂了姜循的意思 。 他雪白著臉放開她 , 見姜循起身便推開他 , 朝洞外走去 。
江鷺 :“ 帷帽 …
姜循淡聲 : “ 不用 。“
姜循心煩意亂 。
她既怪他 , 又怪自己 。 她惱自己關鍵時候口拙 , 惱自己被他說服 , 還生氣他對自己的不信任 。
憑什麼不信她的愛呢 ?
他倒是自我感動 , 自信他的愛 , 卻對她的心意稱斤算兩最後還不能說服自己 。 讓她說一一她 !
討厭的江訾 , 煩人的江鴦 , 太關注情愛的江鴦 。
他看著太可憐了 , 逼得她一次次剖心 。 為什麼要說 ? 她實在不想說 ,
但他又看著那麼傷心 。
姜循在山林中走得深一腳淺一腳 , 一邊罵江鷺 , 一邊可憐江鷺 。 她幾次想回頭找他 , 可她又為之怨惱 , 怪他不夠體貼 , 她不知該如何說 。
而在這時 , 姜循被拐角山道上的一叢杏花絆住 。
這叢杏花自樹頭跌落 , 孤零零
地躺在泥地 , 幾瓣雪白威紅的花磊在雨水中 。 杏花十分漂亮 , 色澤飽滿嬌豔欲滴 , 但它吸引姜循的 , 自然不是因為
好看一一
它的枝頭有些枯意 , 有的枝蔓長不出花 , 但是另一半枝葫 , 生出的花骨朵 , 那樣明媚 。
姜循蹲下來 , 怔怔看著杏花出神 。
江鷺獨自坐在山洞中 。
雨聲綿綿 , 他伶仁半晉 , 覺得自己的計較可笑 。 他心中一邊悽然傷心 , 一邊重新為姜循擔憂起來 。 她沒來過這裡 , 會不會有危險 ?
他想去找她 , 卻又想起她走得堅定 , 應當
不願意看到他 。
他為何非要和她說這些呢 ? 他明明可以不說的 , 明明可以只在心裡琢磨 , 他可以藏住這些心事藏一輩子 , 他卻沒有 。 為什麼 ? 他的要求太高了 …
不 。
江警心想 : 若是做夫妻 , 怎能不坦誠呢 ? 若是做夫妻 , 怎能不將心中的每一根刺拔掉呢 ?
哪怕姜循說沒那麼喜歡他 , 只有一兩分喜歡 , 他也可以勵力啊 。 她邀請他入局 , 總不會是日後和他分道揚鑣的意思啊 。 而且 、 而且 …
江鷺摸著自己懷中的一方匣子 , 想到自己從玲瓏和簡簡那裡問出的話 , 便重新下定了決心 。
江鷺自我掙扎半天 , 他終於掃不住要起身出去找她 , 聽到了折返的腳步聲 。
他熟悉她的腳步聲 , 果然一會兒 , 姜循便露了半張臉 。
江鷺怔住 : 她從洞外探來半張臉 , 趴伏在洞壁上 , 眸子和他正好對上 。 他盤腿坐地 , 她不進來 … 這是做什麼 ?
姜循 :“ 我想到解答你疑問的法子了 。“
江鷺心裡不是澡味 : “ 這麼快啊 …
這麼快的解答法子 , 會是真話嗎 ?
他心裡有疑問 , 但自然不會說出口 。 他失落的表情卻被姜循捕捉到 ,
姜循不動聲色下令 :“ 用我的帷帽蓋住你的臉 。“
江鷺愣住 。
姜循催促 : rs,
江鷺便將她的帷帽戴上 。 一重帛紗拂面 , 帛紗上染的年輕小娘子身上的香氣 , 讓江鴦微不自在 , 帛紗下的臉微微燙 。 他既惱自己的輕易臉紅
,
又慶幸姜循看不到 。
姜循再次下令 : “ 把眼睛也閉上 。“
江鷹困惑閉上眼 。
一會兒 , 他敏銳的五感 , 察覺姜循拖著什麼進了山洞中 。 她腳步沉重幾分 , 路到他面前 , 呼吸傾來拂在紗上 , 籠得江鷺閉氣忍耐 。
而她握住了他的手 。
姜循 : “ 摸摸看 。“
江鷺眼前漆黑 , 帛紗擋光 。 他的手被姜循抓著 , 撫摸到什麼樹皮上 ,
一會兒 , 江鴦反應過來 , 這是一叢花 : 讓他摸花做什麼 ?
姜循引著他的手 , 讓他從枝幹開始 , 一點點摸上上方的花骨朵 。
她的聲音落在他耳邊 :
“ 枝幹已經半枯了 , 一半枝蔓已死 , 另一半活著 。 活著的那一半 , 花滿枝頭 , 鬱郁鮮亮 。
“ 而這 , 就是我的心 。 你感覺到了嗎 7 “
江鷺手指僵住 , 姜循不放過他 , 讓他一一撫去 。 他撫摸花枝宛如撫摸她的心 , 他撫摸枯枝宛如撫慰她的心 。
煙雨斜飛 , 山嵐清寂 。 洞中路地的青年男女面對面 , 那小娘子握著郎君的手帶他感受一一
一點點枯敗讓人心悸 。 他從枯菱撫摸到繁盛 , 從一片片花瓣摸到露水和煙雨 。 一整個春暖冬枯在他手下從容展示 , 他一一撫過 , 一一明瞭 , 一一心動 。
姜循 : “ 這就是我的心 。“
一一一半枯菱 , 一半盛放 。
姜循氣息貼著他 : “ 為你而盛放 。“
一一他的手指摩摯著冰涼花瓣 , 卻更憐惜地在枯菱處流連 。
姜循 :“ 你感受到了嗎 ? “
一一他感受到春意昂然 , 感受到姜循在朝自己走來 。
江鴨啞聲 :“ 我可以晏眼了嗎 2“
姜循 : “ 嘲 。“
他驀地掀開帷帽 , 忽地傾身 , 將她連著那叢被撈回來的花枝 , 一同抱在懷中 。 她仰頭看他的眼神溼潤無比 , 江譬低頭 :“ 對不起 , 是我不好 , 你受委屈了 。“
她大約怪罪他幾分 , 一聲不吭 。
江鷺低聲 : “ 我本以為你今日會和我說另一件事 …“
姜循 :“ 什麼 7“
江鷺 : “ 苗疆巫醫給你的 “ 情人益 「。“
姜循呆住 。
她被抱在他懷中 , 慢慢晏大眼 , 看他從他懷中取出一方匣子 。 她認出那是巫醫給的 , 她立刻明白玲瓏和簡筒出賣了自己 , 全都告訴江鷺了 … 而姜循眼眷眷看著江鷺打開匣子 , 她撲過去便要阻攔 , 他卻抓過一枚藥丸一口吞嚥下去 。
江鷺將另一顆含在口中 , 俯身來吻她 。
姜循往後一縮 。
江鷹 :“ 怎麼了 ? 你難道不想和我同生共死嗎 ? “
姜循 :“ 走了這一步 , 你便 …
江鷹 :“ 我到死都喜愛你 。 只要你不嫌棄刀劍無眼 , 不擔心我隨時死在戰場上 , 我便願意與你共享性命 。 有朝一日 ,
你若是可以和我一同赴黃泉 …
… 那是我畢生所求 。“
姜循眼睛溼紅 。
她睫毛沾了水 , 鼻尖酸楚 。 她被他的心打動 , 她張臂抱住他 , 由他將藥喝入她口中 。 藥丸吞嚥後 , 二人仍捨不得分開 , 江鷺低頭吻著她 , 她胡亂回應 。
二人氣息變亂 。
他忽然將她抱起來 , 她被壓在山璧上 , 他俯身來更深地吻她 。
數月不見 , 好是想念 。 唇齒流連 , 好生芳菲 。 情難自禁不是錯 , 引得他們一同墮落 。
姜循一邊仰頸與他親吻 , 一邊呢喃 :“ 阿鷺 , 你和我聯手嗎 ? “
江鷺 : “ 嘴 。“
他低頭親她眉眼 , 錯開她衣襟 , 凝望著春色葳薛 、 雪白蔓延 。 他的眼神直接 , 姜循覺得不堪 , 側臉用絲擋一下肩膀 。 他似笑了一聲 , 低頭吻在她肩頭 。
江鷺輕聲 : “ 我自然點頭 , 正如我為你折腰一一我如今終於明白 , 你我皆凡人 。“
姜循 :“ 不 。 我們既是凡人 , 也是聖人 。“
凡人做不出這麼了不起的事 , 聖人不贊同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 他們共遊人間同生共死 , 赴山海踏明月 , 江山如畫 , 誰人堪奮 ?
姜循 :“ 我們一起回東京 …“
江鷺 :“ 你想好了 。 回去東京後 , 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自由了 。
“
自由嘛 …
姜循眉目春意間盪出溫軟之色 。
斜風細雨清渺浩瀚 , 山洞氛圍好到極致讓人心跳加 , 涼風拂在姜循肩下心口 , 她拿手撫摸他眼睛 , 入神無比 :
“ 阿鴦 ,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 我也經常做一個夢 。“
江譬 : “ 沒有 。“
姜循自顧自 : “ 我夢到白鳥墜於夜 , 白鷺入我懷 。“
他清潤秀美的眉目拿起 , 一點點凝於她身 。
姜循一字一句 :“ 我不會得不到我想要的自由 。 阿鷺 , 入我懷裡一一你來給我自由 。“
山如玉山傾 , 人如春水流 。
天長地久有時盡 , 此愛無絕期 。
作者有話要說 :
本文最後一次紅包 , 為循鳥最終相許終生的誓言
循鳥感情遞進很有標誌的三階段 : 第一波是鳥主動說做入幕之賓 , 和循俯看東京論自由 ; 二是春山定情 , 循被鳥打動 ; 第三波就是最終波 , 就是今天了 , 生死相許相許終生 。
哎呀 , 越到後面越不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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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可以和我一同赴黃泉 …
… 那是我畢生所求 。“
姜循眼睛溼紅 。
她睫毛沾了水 , 鼻尖酸楚 。 她被他的心打動 , 她張臂抱住他 , 由他將藥喝入她口中 。 藥丸吞嚥後 , 二人仍捨不得分開 , 江鷺低頭吻著她 , 她胡亂回應 。
二人氣息變亂 。
他忽然將她抱起來 , 她被壓在山璧上 , 他俯身來更深地吻她 。
數月不見 , 好是想念 。 唇齒流連 , 好生芳菲 。 情難自禁不是錯 , 引得他們一同墮落 。
姜循一邊仰頸與他親吻 , 一邊呢喃 :“ 阿鷺 , 你和我聯手嗎 ? “
江鷺 : “ 嘴 。“
他低頭親她眉眼 , 錯開她衣襟 , 凝望著春色葳薛 、 雪白蔓延 。 他的眼神直接 , 姜循覺得不堪 , 側臉用絲擋一下肩膀 。 他似笑了一聲 , 低頭吻在她肩頭 。
江鷺輕聲 : “ 我自然點頭 , 正如我為你折腰一一我如今終於明白 , 你我皆凡人 。“
姜循
:“ 不 。 我們既是凡人 , 也是聖人 。“
凡人做不出這麼了不起的事 , 聖人不贊同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 他們共遊人間同生共死 , 赴山海踏明月 , 江山如畫 , 誰人堪奮 ?
姜循 :“ 我們一起回東京 …“
江鷺 :“ 你想好了 。 回去東京後 , 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自由了 。 “
自由嘛 …
姜循眉目春意間盪出溫軟之色 。
斜風細雨清渺浩瀚 , 山洞氛圍好到極致讓人心跳加 , 涼風拂在姜循肩下心口 , 她拿手撫摸他眼睛 , 入神無比 :
“ 阿鴦 ,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 我也經常做一個夢 。“
江譬 : “ 沒有 。“
姜循自顧自 : “ 我夢到白鳥墜於夜 , 白鷺入我懷 。“
他清潤秀美的眉目拿起 , 一點點凝於她身 。
姜循一字一句 :“ 我不會得不到我想要的自由 。 阿鷺 , 入我懷裡一一你來給我自由 。“
山如玉山傾 , 人如春水流 。
天長地久有時盡 , 此愛無絕期 。
作者有話要說 :
本文最後一次紅包 , 為循鳥最終相許終生的誓言
循鳥感情遞進很有標誌的三階段 : 第一波是鳥主動說做入幕之賓 , 和循俯看東京論自由 ; 二是春山定情 , 循被鳥打動 ; 第三波就是最終波 , 就是今天了 , 生死相許相許終生 。
哎呀 , 越到後面越不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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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可以和我一同赴黃泉 …
… 那是我畢生所求 。“
姜循眼睛溼紅 。
她睫毛沾了水 , 鼻尖酸楚 。 她被他的心打動 , 她張臂抱住他 , 由他將藥喝入她口中 。 藥丸吞嚥後 , 二人仍捨不得分開 , 江鷺低頭吻著她 , 她胡亂回應 。
二人氣息變亂 。
他忽然將她抱起來 , 她被壓在山璧上 , 他俯身來更深地吻她 。
數月不見 , 好是想念 。 唇齒流連 , 好生芳菲 。 情難自禁不是錯 , 引得他們一同墮落 。
姜循一邊仰頸與他親吻 , 一邊呢喃 :“ 阿鷺 , 你和我聯手嗎 ? “
江
鷺 : “ 嘴 。“
他低頭親她眉眼 , 錯開她衣襟 , 凝望著春色葳薛 、 雪白蔓延 。 他的眼神直接 , 姜循覺得不堪 , 側臉用絲擋一下肩膀 。 他似笑了一聲 , 低頭吻在她肩頭 。
江鷺輕聲 : “ 我自然點頭 , 正如我為你折腰一一我如今終於明白 , 你我皆凡人 。“
姜循 :“ 不 。 我們既是凡人 , 也是聖人 。“
凡人做不出這麼了不起的事 , 聖人不贊同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 他們共遊人間同生共死 , 赴山海踏明月 , 江山如畫 , 誰人堪奮 ?
姜循 :“ 我們一起回東京 …“
江鷺 :“ 你想好了 。 回去東京後 , 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自由了 。 “
自由嘛 …
姜循眉目春意間盪出溫軟之色 。
斜風細雨清渺浩瀚 , 山洞氛圍好到極致讓人心跳加 , 涼風拂在姜循肩下心口 , 她拿手撫摸他眼睛 , 入神無比 :
“ 阿鴦 ,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 我也經常做一個夢 。“
江譬 : “ 沒有 。“
姜循自顧自 : “ 我夢到白鳥墜於夜 , 白鷺入我懷 。“
他清潤秀美的眉目拿起 , 一點點凝於她身 。
姜循一字一句 :“ 我不會得不到我想要的自由 。 阿鷺 , 入我懷裡一一你來給我自由 。“
山如玉山傾 , 人如春水流 。
天長地久有時盡 , 此愛無絕期 。
作者有話要說 :
本文最後一次紅包 , 為循鳥最終相許終生的誓言
循鳥感情遞進很有標誌的三階段 : 第一波是鳥主動說做入幕之賓 , 和循俯看東京論自由 ; 二是春山定情 , 循被鳥打動 ; 第三波就是最終波 , 就是今天了 , 生死相許相許終生 。
哎呀 , 越到後面越不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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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可以和我一同赴黃泉 …
… 那是我畢生所求 。“
姜循眼睛溼紅 。
她睫毛沾了水 , 鼻尖酸楚 。 她被他的心打動 , 她張臂抱住他 , 由他將藥喝入她口中 。 藥丸吞嚥後 , 二人仍捨不得分開 , 江鷺低頭吻著她 , 她胡亂回應 。
二人氣息變亂 。
他忽然將她抱起來 , 她被壓在山璧上 , 他俯身來更深地吻她 。
數月不見 , 好是想念 。 唇齒流連 , 好生芳菲 。 情難自禁不是錯 , 引得他們一同墮落 。
姜循一邊仰頸與他親吻 , 一邊呢喃 :“ 阿鷺 , 你和我聯手嗎 ? “
江鷺 : “ 嘴 。“
他低頭親她眉眼 , 錯開她衣襟 , 凝望著春色葳薛 、 雪白蔓延 。 他的眼神直接 , 姜循覺得不堪 , 側臉用絲擋一下肩膀 。 他似笑了一聲 , 低頭吻在她肩頭 。
江鷺輕聲 : “ 我自然點頭 , 正如我為你折腰一一我如今終於明白 , 你我皆凡人 。“
姜循 :“ 不 。 我們既是凡人 , 也是聖人 。“
凡人做不出這麼了不起的事 , 聖人不贊同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 他們共遊人間同生共死 , 赴山海踏明月 , 江山如畫 , 誰人堪奮 ?
姜循 :“ 我們一起回東京 …“
江鷺 :“ 你想好了 。 回去東京後 , 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自由了 。 “
自由嘛 …
姜循眉目春意間盪出溫軟之色 。
斜風細雨清渺浩瀚 , 山洞氛圍好到極致讓人心跳加 , 涼風拂在姜循肩下心口 , 她拿手撫摸他眼睛 , 入神無比 :
“ 阿鴦 ,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 我也經常做一個夢 。“
江譬 : “ 沒有 。“
姜循自顧自 : “ 我夢到白鳥墜於夜 , 白鷺入我懷 。“
他清潤秀美的眉目拿起 , 一點點凝於她身 。
姜循一字一句 :“ 我不會得不到我想要的自由 。 阿鷺 , 入我懷裡一一你來給我自由 。“
山如玉山傾 , 人如春水流 。
天長地久有時盡 , 此愛無絕期 。
作者有話要說 :
本文最後一次紅包 , 為循鳥最終相許終生的誓言
循鳥感情遞進很有標誌的三階段 : 第一波是鳥主動說做入幕之賓 , 和循俯看東京論自由 ; 二是春山定情 , 循被鳥打動 ; 第三波就是最終波 , 就是今天了 , 生死相許相許終生 。
哎呀 , 越到後面越不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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