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第169章
她想?說,她和千年前?妖化,最終被封在溺海,妖骸山脈的那些人不一樣。
然?而信與不信,還是要看?陸嶼然?自己。
她能說的,能做的,只有這些。
溫禾安眼中澄淨清明,如被泉水沁過,她先盯著地面,看?春草的虛影次次被結界之力無情碾碎,再抬頭看?陸嶼然?,身後長髮?被五彩繩虛虛攏著,顯得分外寧靜清和:“不提我?與天都,王庭的糾葛恩怨,單論我?臉上這道疤,它太麻煩了。”
事到如今,她能看?出點陸嶼然?的態度。
他沒立刻出手,沒擺審問的姿態,證明他沒想?撕破臉皮,如果合作能存續,那剩下的,就是他這些天的失態,氣憤,那些可能不該存在的東西。
溫禾安朝他又走出兩步,原本拉開一點的距離霎時迫近,近到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氣息的起伏,她仰著頭看?他,桃臉杏腮,一片無知?無覺的,全然?真?心為他好的模樣:“陸嶼然?,巫山帝嗣身上揹負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
陸嶼然?沉沉看?著她。
溫禾安眼睜睜看?著眼前?之人瞳色一霎深到極致,半晌,她螓首,吐字問他:“你現在,還生氣嗎?”
還要接著因?為江召,因?為有人接近溫禾安而生氣嗎。
陸嶼然?眼睫垂落,在眼皮下凝成?團積鬱的陰影,像蓄水的小水窪。
這三日來的種種事,和三年間?那種自欺欺人的滋味沒完沒了的攪合在一起,他試圖理清,理得妥善,卻在將才江召貼近她的動作裡,在她此刻的言語中,忍無可忍地悉數焚盡了。
他甚至感覺有一點火星在眼皮上躍動,或許因?為情緒過於洶湧,在胸膛一聲嗤然?起伏後卻表現得更為沉斂。他彎腰,將她虛虛挽掛的披帛拾起,眼中雪色甚深:“這番話,你不該在五年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