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巫山本就是帝族,這個被帝主挑中的孩子必然天資過人,巫山還有他們都沒有的神殿,裡面不知蘊藏了怎樣的玄機,這使王庭與天都百年來交互甚密,但疏遠巫山,大有情況不對,立刻聯手的局勢。

 現在不同了,巫山有神殿沒錯,但他們也有巫山沒有的線索。

 三家都有機會。

 “天都和王庭聯繫了巫山,提議三方合作,信息交換,悟到什麼程度,之後能不能成事,大家各憑本事。”溫禾安彎腰將溫度降得剛好的茶盞捧起來,潤了潤唇:“嫌隙過多的人,特別是世家,是合作不起來的。”

 畢竟嘴皮一張,誰知道你說的人話還是鬼話。

 誰不想死對頭多摔摔,最好能摔個頭破血流。

 看那群死士刺殺失敗,仍要拖著重傷垂死的身軀給陸嶼然中枯紅就能窺見這群人的心理。

 “為了促成這次合作,王庭和天都互相交換了質子。”

 說到這,溫禾安微不可見地皺眉,江召就是王庭派來,留在天都內城的質子之一,“而為了關係破冰,表達合作的決心與誠意,溫家主動提出要與巫山帝嗣聯姻。”

 說白了,他們對神殿的興趣最大。

 而與神殿關聯最深的,就是陸嶼然。

 陸嶼然從小被作為帝嗣培養,言行舉止,行事作風,歷練修行,無不是最嚴規格。成為新任九州之主,是他此生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目標。涉及帝主之事,別人說什麼都行,唯獨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即便這事細想就知道不對。

 “結契之後,你我目的應當都是用盡方法接觸對方,搜尋細枝末節,得到關於帝源和天授之旨的線索。”

 可以想見,那場盛大的結契大典,唯有各懷鬼胎一詞可以形容。

 於此同時,陸嶼然眉心很快糾了一下,枯紅蠱顏色濃到極致,透膚而出,才接觸到空氣,就寸寸斷裂,墜落在竹筏表面,化作塵煙消散。

 他盯著枯紅蠱消散的位置看了會兒,神情難以分辨:“接著說。”

 溫禾安低低嘆息,坦白道:“我的任務比你多,要更棘手一點。”

 她定了定神,將當年始末娓娓道來:“天都與巫山聯姻,背地裡卻和王庭暗地裡制定了‘塘沽計劃’,各自派出不少精銳遷出本家,另選隱秘地點立址。昔年帝主一統九州,定都塘沽,塘沽計劃,意在奪取帝位,也為剷除任何有威脅之人。”

 “不顧一切殺死陸嶼然,排在塘沽計劃第一條。”

 半明半暗的光線中,陸嶼然含糊地低笑了聲。

 “說說它的細節。”

 “他們人數多少,遷出本家後,在哪立址。巫山上,你認識的人裡,有多少是悄悄滲入進來的。”

 “我不知道。”溫禾安搖頭,怕他不信,語氣誠懇:“你剛問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就說了,這件事我知道得不多。”

 “我聽過幾道聲音,你若是有懷疑的人,可以帶我去辨認。”她想了想,又道:“還有兩個人,我依稀記得模樣,這個需要你到地方了找個畫師來,我繪畫水平不行。”

 說罷,她抬眼看他,很是大方自然:“這個你也知道。”

 “至於他們的老巢,我沒法確認,不過曾聽他們提及幾個地名。”溫禾安食指蘸著茶水,頭微低,在桌面上寫出字來,“蜀州,安項,蕉城,還有云封之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