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煜夙染 作品

第 129 章 豹尾的用處

 埃爾維斯的身體僵硬,連著伸出的手一起怔在原地。

 他很久沒聽見遲星牧這樣叫他。

 輕快有些上揚的語調,似乎還是遲星牧沒失去記憶的時候,是他們青澀悸動、初識愛情滋味的時光。

 那些日子彷彿已經很遙遠了,他從皇子成長為帝王,身邊見過的美人無數,但哪個都不如遲星牧好。

 埃爾維斯很少流淚,因為淚水會暴露他的脆弱。

 多年的磨礪讓他成長為一個內斂的男人,再劇烈的心理活動不過動一動眉眼,但越是這樣的男人,動情時就越讓人動容。

 埃爾維斯喉嚨酸啞,心裡悶悶的疼。他伸出手,撈著遲星牧溫熱細膩的脖頸,頷首埋在他的肩頭。

 “小牧……”,埃爾維斯低低的喚。

 遲星牧感到後頸溼潤起來。他看不見埃爾維斯的臉,但能聽見埃爾維斯沙啞的聲音裡藏不住的哽咽。

 房間裡鴉雀無聲。

 只剩下男人有些沉重的呼吸。

 幾名醫師擦掉眼角的淚水,輕手輕腳離開房間。

 遲星牧試圖安撫埃爾維斯,卻發現埃爾維斯的身體顫抖,似乎失而復得的喜悅超過了埃爾維斯的理智,嘴裡翻來覆去唸的都是他的名字。

 “小牧,我的小牧……你終於回來了。”

 遲星牧覺得自己心裡酸脹,軟成一團,被埃爾維斯環在懷裡。

 就算成年以後,埃爾維斯也比他高出許多,從後面抱著他時,幾乎把他籠進寬闊的胸膛。埃爾維斯的聲音有些啞,嗓音低沉如大提琴,每念一遍遲星牧的名字,都讓他心底滾燙。

 遲星牧眼睫輕顫,如鴉羽落在水面,他沉靜多年的理智在埃爾維斯一聲聲低喚中,即將失去控制。

 在遲星牧的默許下,埃爾維斯吻上他溫熱的唇。

 半掩的門扉前,兩人唇齒交纏,埃爾維斯的吻霸道而強勢,帶著壓抑許久的思念和佔有/欲。

 再笨的男人在這種時候也能無師自通,遲星牧也有些忘情,手臂纏在埃爾維斯肩上,跌跌撞撞進門。

 窗簾沒拉嚴,漏出來的陽光如融化的蜜糖沿著空隙流淌出來。

 當浴缸裡的水漫過胸膛,遲星牧按住埃爾維斯想幫自己的手。

 “我有些緊張。”

 遲星牧坦誠自己的感受,指節因為緊張而攥得發白,咬著嘴唇看埃爾維斯:

 “我想要耳朵和尾巴。”

 他此時不再是與精神體融合的樣子,頭髮恢復成黑色,一雙眼睛蒙著水霧,比窗外盛著陽光的金槐還要誘人。

 埃爾維斯幾乎沒有遲疑,收起雪豹進精神領域。片刻後,一條黑白相間的豹尾探出水面,在遲星牧懷裡滾過一圈。

 遲星牧舒了口氣,輕輕摸著豹尾。

 待遲星牧精神放鬆,臉頰被熱水蒸出紅暈,尾巴在他面前調皮一晃,代替埃爾維斯的手指,探回水裡。

 “埃爾維斯!”

 遲星牧幾乎跳出來,被埃爾維斯牢牢按進懷裡。

 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豹耳輕輕顫抖,那對圓乎乎、毛絨絨的耳朵,對遲星牧有致命的吸引。

 僅僅一個愣神,遲星牧就猛得一顫,豹尾繞過腰身把他跟埃爾維斯相連,緊緊貼在一起。

 遲星牧現在才知道,原來雪豹的尾巴也和貓一樣,越接近根部就越粗,尾尖才是最細的地方。

 那條黑白相間的尾巴,根部是雪一樣的白,尾尖是深黑色,細長的豹毛像一把小刷子,刷在遲星牧最柔軟的地方。

 遲星牧甚至覺得,自己像一隻在陽光下被迫打開的蚌,所有秘密被人剖白,任人宰割。

 埃爾維斯努力地轉移遲星牧的注意。

 粗長的豹尾孜孜不倦,為接下來的幸福努力,可愛的豹耳就沒這麼好的運氣,被遲星牧攏在手心。

 時輕時重的力道把豹耳呼嚕得微微發紅,觸感滾燙灼熱,但對快樂的嚮往像勾住大貓的小魚乾,只能做出棄耳保車的選擇。

 眉間隱忍著難耐,俊臉上滾著汗水,埃爾維斯把貓科動物的忍耐力發揮到了極致。

 遲星牧欲哭無淚。

 誠然,他喜歡尾巴,誠然,他喜歡耳朵。

 但他從來沒想過,耳朵和尾巴長在雪豹身上,和埃爾維斯身上的用處會有這麼大區別。

 甚至更可氣的是,這項能力還是他自己幫著開發出來的!

 埃爾維斯以前可沒有和雪豹融合的本事。

 遲星牧欲哭無淚。

 恨恨錘了下埃爾維斯。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從尾巴向指尖蔓延。

 先是細微沉悶的痛,然後是無法壓抑的癢……遲星牧覺得,就算電視裡被抓進牢裡的俘虜,也沒受過這樣的酷刑。

 和毛絨絨的尾巴在軟肉裡摩擦的感覺相比,羽毛撓腳心都是再遜不過的手段。

 埃爾維斯一直觀察著遲星牧的表情。

 感覺頭頂耳朵傳來的力道減輕。

 一聲接一聲的怒斥也換做故意壓抑的悶哼,埃爾維斯知道,到了採摘果實的時候。

 尾巴從水面探出來時,尖端有些溼潤,在暖黃色的燈光下一晃,塗著亮晶晶的顏色。

 遲星牧臉色爆紅,劈頭蓋臉丟過去一張毛巾:“快點擦乾淨!”

 沾了水的尾巴更像雞毛撣子,故意在遲星牧面前晃了幾圈,埃爾維斯長臂一伸,把遲星牧抱起來,遲星牧猝不及防下忽然騰空,身體下意識做出反應,等真正圈住埃爾維斯以後,遲星牧才明白,雪豹為什麼沒事總要自己騎在它身上。

 大開的蚌殼讓豹尾有了可乘之機。

 重新鑽進遲星牧懷裡。

 一米多長的豹尾,除去尖端還有剩餘,遲星牧攥著尾巴往前拽,卻扯得自己更難受。

 埃爾維斯笑他:“看不出來小牧你這麼急,是為夫有些偷懶了。”

 遲星牧恨不得咬死這不要臉的豹子。

 但又打不贏。

 遲星牧重新躺回睡了幾天的被窩,枕頭綿軟舒適。

 在遲星牧過去幾天少見沒有沉睡的日子,埃爾維斯一直在幫他曬被子。

 窗簾確實沒有拉好,陽光鑽進來。

 晃在遲星牧身上,如瑞雪映紅梅。

 和遲星牧相比,埃爾維斯是個極有情調的人,這體現在他會在陽光很好的下午,準備自己和遲星牧喜歡的下午茶,除了配茶的點心有講究外,他還會精心選擇桌布和茶壺的顏色。

 龜毛、細緻、窮講究。

 ——這是貓科動物身為貴族特有的習慣。

 在小聲問過遲星牧同意後,埃爾維斯取出自己早就收藏的錦帶。

 他一直覺得,紅色很襯遲星牧。

 當第一條錦帶纏過腰間,順著腰窩向下,遲星牧忽然反應過來,臉一下子像充了血似的紅,“等、等一下、埃爾維斯你要做什麼!”

 埃爾維斯理所當然:“穿衣服啊。”

 “難道你洗完澡不穿衣服?”

 “但——”

 遲星牧的眼睛睜大,小尾巴被人抓住,他不敢反抗,更不好意思指責埃爾維斯給他穿錯了衣服。

 哪有人洗完澡出來會穿這種東西!

 遲星牧覺得自己沉睡這三年,埃爾維斯一定跟人學壞了。

 “這是你親口答應的。”

 埃爾維斯表情無辜,攤手給遲星牧看他手上剩的錦緞,輕輕一扯,就讓遲星牧軟了手臂,攥緊一旁毛茸茸的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