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這下,連警長都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演出,讓她有膽子做出這樣的承諾?
薄莉敢做出這樣的承諾,當然是因為埃裡克。
她寫瑪爾貝的故事時,曾對著空氣問過一段話:
....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成功,可能會賺很多錢,成為整座城市的明星。但如果失敗,我們可能會變得聲名狼藉,甚至身無分文。”“你說,我們做還是不做呢?
臥室內,一片寂靜。
但她知道,埃裡克就在房間裡。
他正看著她。
在黑暗中呼吸。
果不其然,話音落下,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什麼想法?”
薄莉眨了下眼睛:
“我們能面對面說嗎?”
沒有回應。
“好吧,好吧,”薄莉有些悻悻,“這個想法能否成功,並不取決於我,而是取決於你。”
他靜了片刻,緩緩開口:“我?”
“只要你能實現我的構想,”她說,“我們就能成功。
薄莉並不知道,她說這話時,埃裡克就站在她的身後。
沒有他的允許,她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早已習慣隱棲於黑暗中
他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她在試探他對她的態度,強迫他承認合夥人的關係。
她的頭腦比他想象的要靈活一一雖然沒有大智慧,但在小事上非常機敏。
她從不忌諱拋頭露面,必要時甚至會換上男裝,跟男人們稱兄道弟,也會順勢跟太太小姐們調-情。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她身上那些違和之處一一東部口音,但按理說,她應該從未去過美國東部。
她也不像別的女士那樣容易害羞。
不少淑女穿裙子,裙下只會露出兩英寸的鞋子,她卻經常穿著燈籠褲,把褲腿挽到膝蓋,露出蒼白光潔的小腿,在別墅裡走來走去。他知道,她這麼做,並非出於放-蕩,很可能是因為來自一個作風開放的地區一一隻有從小教養如此,行為舉止才會這麼坦蕩。可是,看到她那樣出現在人前時,他還是感到了一一嫉妒。
他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麼,是她對身體的坦蕩態度,還是,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的身體。
這一想法,令他感到強烈的不適。
更讓他不適的是,他似乎已經嫉妒過很多次,只是最近才發現這種情緒是嫉妒。
他為什麼會有嫉妒的情緒?
就像那天,她一步步逼近他,要看他的臉,他又為什麼會感到慌亂?
她就像他掌心的小鳥。
他輕而易舉就能殺死她。
可是,為什麼下不了手?
她的脖頸是如此纖細,頸骨是如此脆弱。
之前,他差點就擰斷了她的脖子。
為什麼這次不行了?
這段時間,他無數次想要殺死她。
然而,手掌剛扣住她的脖頸,感到她的脈搏,他最先感到的居然不是殺意,而是一股觸電般的微妙震顫他殺過很多人。在他恐怖的掌力之下,沒人能撐過三秒鐘。
她的皮膚溫暖,血管在突突跳動,呼吸均勻。
她對他毫無防備。
他可以迅速折斷她的脖子,毫無痛苦地結束她的性命。
這甚至算得上一種仁慈的死法。
然而,她的體溫,卻像有生命似的覆上他的身體。
他感到自己的偽裝正在融解。
陰影被驅散,黑暗在消褪。
即使她在睡夢中,也能讓他感到暴-露於眾目睽睽之下的恥辱感。
彷彿面具被揭開,手套被脫下,無處躲藏。
最可怕的是,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無法下手。
就像現在,他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她的意圖,她的試探。
他卻還是答應了下來:“我能實現。”
口舌、思想都背叛了他的意志。
他感到身不由己,但無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