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她偏頭看他,臉上帶著狡黠的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也許是因為尷尬吧,他訕訕撫平了被子上的褶皺,一面說:“哪兒L能呢。我這樣的人,怎麼能容忍傻子在我身邊,我只是渴求你,想和你不分彼此罷了。”
恰到好處的坦誠,慢慢點燃了夜的溫度。
如約抿了抿髮,“誒,外面的燈忘了滅了,等我先把燈吹滅。”
她舉步去了外間,很快外面暗下來,返回內寢,燭影搖紅,照出她曼妙的身姿。
他心頭驟跳,滿懷期待地望住她,她把案上的蠟燭也滅了,就著昏昏的光爬上床,倒頭在他邊上躺了下來,“你聽,起風了。園子裡的風聲比別處大,嗡嗡的,好嚇人吶。”
他有點失望,坐直的身子沒有挪動,嘴裡說著:“風聲大些好,屋裡就算喊起來,外面也聽不見。”不死心,輕輕拽了拽她,“你忍心?”
如約說別不識好歹,“我這是為你好。身上有傷,不仔細將養,見天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兒L,愈發傷身了。”
他嘆了口氣,“既然想了,總要做到才好。”又拿手推推她,“躺著有什麼意思,坐起來吧。”
她忍住笑,不情不願地坐起身,朦朧中一雙眼睛閃著狡黠的光,“坐起來幹什麼呀?”
他厚著臉皮掀開了被子,一手探過來攬她,“你離我這麼遠,我都看不清你了。”
她終於跨坐上來,湊在他面前說:“看吧,這下看清楚了嗎?”
他撫上她的臉,做出驚訝的聲氣兒L,“這是誰家姑娘,生得這樣花容月貌!”
她靦腆地笑了笑,“我也納悶來著,這是誰家的哥兒L,這麼風流瀟灑,一表人才。”
捱了誇,他又是高興又是羞臊,這輩子有很多人說他文治武功,說他是賢主明君,卻鮮少有人敢誇他長得好。
一雙手無處安放,落到了她的腰肢上,“我有沒有同你說過,你的腰很軟?”
她像坐在蓮座上扮菩薩的妖精,聽了他的話,應景兒L地扭動了下,“是這樣嗎?”
他的魂兒L險些脫離軀殼飛出去,輕喘著,緊緊扣住她,笑道:“真是聰慧過人的姑娘,稍稍一點撥,你就明白了。不過這衣裳太礙事了,還是脫了吧。我身上有傷,行動不便,就勞煩你了。”
她紅著臉,沒說話。挪開身替他更衣,一切熟悉的物和事,悄然便發生了。
絞殺,觸動靈魂裡的痛點,她摟著他的脖頸,偎在他肩上小聲說:“你有傷,悠著點兒L。”
這傷養了多日,好了一大半。再說這樣的時候,哪裡還顧得上。
熱汗氤氳滿身,渾然不覺得疼,專注在一點,專注在她。她就像貧瘠大地上開出的花,豔麗嫵媚,美得驚心動魄。只可惜挑起了火,又沒那能耐撲滅,起起伏伏總是差了一點。
沒辦法,傷處牽連的胳膊,最後還是派上了用場,他得助她一臂之力,才能狠殺這癢。
如約的手在他肩背遊移,她知道他傷在哪裡,小心翼翼地碰觸,能摸見起伏的結締。他血脈僨張,虯結的肌肉在她掌下有了走勢,她害怕他太過縱情,只好抽出神志勉力勸阻:“慢些……慢些……”
可是怎麼慢得下來,像駿馬疾馳在草原,逆著風,把身子拉成一條直線。天頂銀河璀璨,無邊的慾望的原野,無論怎麼奔襲都走不到頭。
他終於用盡了耐性,輕巧一個翻轉,把她平放下來。什麼不能震動,什麼不能用力,全是哄她的說辭。以前他這種事上看得淡,是因為沒有遇見對的人,現在遇見了,每時每刻都想和她這樣。彷彿錯過了,她會逃走,只有一刻不停地糾纏,才能證明她在身邊,她也愛他。
情潮洶湧,終於沒頭沒腦向他撲來,她僵身戰慄,即便他素來剋制,這次也忍不住輕叫出聲。
飄出去的魂兒L,隔了好半晌才如碎片一樣重新拼湊。他發現她的唇齒包裹住他的手指,靈巧的舌尖正纏綿地掠過。偃旗息鼓的哨探,立刻又振奮了,無賴地翻身過來,要懲處她的猖狂。
這下她老實了,識相地放開了他,轉而來親吻他的唇。邊親邊嗡噥:“親一親就作罷……我腰疼,不能胡來了。”
他不大滿意,牽過她的手,讓她自行斟酌。
她的嗓音也發燙,“啊……不能總隨它的心意,你自己不也得有主張嗎。”
“我同它一體,它所想,就是我所想。”他氣息咻咻,順流而下。
如約知道勸他沒用,早前金娘娘總說他要修煉,要做和尚,如今看來哪有半分坐懷不亂,簡直像個莽撞的少年郎。
不知為什麼,她心裡總會時不時蹦出一種預感,好像現在經歷的一切,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不知什麼時候夢會醒,醒了又該怎麼辦。
他在她身上到處點火,飄散的思緒又被他強硬地拽回來。這時也不去琢磨其他了,說到根兒L上,不過及時行樂,將來的事,就交給將來去定奪吧。
總是好一番纏鬥,到了收梢,兩個人都渾身痠軟,沒了力氣。
如約問他:“你不是不能撐身,也不能發力嗎,怎麼一下子好了?”
他閉著眼發笑,“我怕你累著,這種體力活兒L,還得是男人來幹。”
她又試著想搬動他,“你背過身去,我瞧瞧傷口怎麼樣。”
他說別瞧了,一面伸手抱她進懷裡,閉著眼,笨拙地學人哄孩子,“乖春兒L,睡覺了……貓來了,狗來了,嚇得春兒L睡著了……”
就是這麼個人,有時候是真看不透他,擺弄起朝堂上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慄,但私底下相處,他又處處給人“頭一次”的感覺。頭一次拿出全部的耐心來應付一個女人、頭一次從那張只談政事的嘴裡,說出了貓兒L狗兒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