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咋辦嘛 作品

第211章 又出一刀

阿泠打算留在這裡,讓老李去劉慕那邊護著。

他只求這幾個人都能平安度過這段“未來”,因為他們都被牽連進了巨大因果,他無法通過「歲月」改寫已成定局的歷史。

老李若是想走,其武技已臻至峰境,兩隻哭臉面具合力也未必能留下他。

若是讓老李去往劉慕所在,那麼這兩處就都算是解決了。

刀鬼那邊,怒容面具已經被其拖入時間的洪流之中,正在動用「神權」苦戰。

歲月長河之上,時間不會流動,但靈蘊是會流逝的。

阿泠耗不了太久,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彌足珍貴。

“李玄!別走!”

老李方才同意阿泠所講,正欲乘劍而去,沒想到不遠處和兩隻面具交戰的刀尊,居然毫無商量地一刀朝他斬來。

“前輩且慢!”

阿泠喚回黑劍,電光石火之際提劍擋刀。

這一刀看似隨意,是無“形”無章法的一刀,卻震得阿泠虎口崩裂,鮮血四濺。

甚至連材質不明,堅硬異常的黑劍上,都留下了一絲淡淡的刀痕。

阿泠反手示意老李繼續往前,他再度出言阻攔想要再攔上去的刀尊:“前輩,我已得師父真傳,您若不阻攔我師父去救人,我便留下,傾我劍道與前輩一戰!”

刀尊滿臉皆是嗤笑,兩隻面具不斷釋放猩紅絲線向他裹挾而來,卻都被他一陣“胡亂揮砍”盡數斬斷。

“小傢伙,你還差得遠。你只接了我一刀,便已是這般,當不了我的對手。”

刀尊憑一己之力,獨戰兩隻面具,著實讓阿泠心驚。

其為武技登峰者,他也知道光靠自己三言兩語也不好勸動。

於是,他揮手,朝老李扔出了「歲月」。

“嗬嗬,你拿到了「歲月」?”

“哎呀,沒想到悲面首居然栽在你的手上了。”

兩隻面具在空中躲閃刀鋒,它們對「神權」的感知遠比老李和刀尊更為靈敏。

僅是這兩句話,便讓劍鬼心下了然,它們稱哭臉面具為“悲面首”,或許代表它們是一個群體。

獸神使和芒神使交戰,雙方背後的神靈也在“神界”中爭鬥,它們來此,想必也是為了奪取這場大戰之後餘剩的利益——

「神權」。

以阿泠為中心,四周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極為緩慢,因為他向「歲月」發出了命令。

兩隻面具在「神權」氣息瀰漫開時,便將四周調遣而來的北樺靈脩盡數散開。

但為時已晚,阿泠悍然出劍,劍意之中纏繞「毀滅」,將無形中鏈接他們的猩紅絲線斬去。

亂蓬頭驚訝於此狀,他驚喜地看著阿泠,緩慢的時間讓他的言語聽起來極為拖沓:

“好——小——子,我——便——如——你——所——願——”

一愁一喜兩張面具當即散開,躲避阿泠遞來的毀滅一劍。

它們並未收到時間緩速的影響,行動自如。

而老李此時已經脫離了戰場,阿泠當即松下一大口氣,這下便能專心對付兩隻面具。

歲月緩慢流逝並未加諸在老李身上,只要老李師父能夠趕往劉慕所在,那阿泠便能放下心來。

三魂共通,劍鬼知道刀鬼已經將怒容面具拖到了時間洪流之中,但他撐不了太久,等到劉慕他們徹底脫離危險,三魂還需要儘快會合。

維持天道和調動天道所費靈蘊完全不可同並而語,若是以阿泠現在的階級和修為儲備,在這麼耗下去,死的只能是他。

阿泠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利用手上「神權」逼退面具,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一刀直奔他而來。

直到刀將他整條左臂削去,他都無法相信,會有人能夠單憑武技,突破「神權」的限制。

斷臂處噴出的血液珠珠可見,阿泠也能憑此斷定自己用「歲月」賜下的影響還在。

他唯剩的右臂燃起紫焰,向身前噴出一團源火,好讓他能毫無顧忌地後退。

就在這一剎那,他也看到了刀尊的動作,還是那般緩慢,依然處在「歲月」的影響之下。

那把就像從路邊攤上隨意撿來的破刀,看上去極其不起眼,卻在緩慢歲月中散發著令人忍不住戰慄的氣息。

“意”,刀上有“意”,但卻區別於“劍意”。

斬他的並非刀刃本身,刀刃不過是其形,承載“意”之物,真正的“刀”,是那位刀尊本身。

但凡塵生靈的一刀,真的能夠突破「神權」的封鎖嗎?

阿泠不這麼認為,刀尊的身上並無濃厚靈蘊迸發,也無「神權」氣息。

他只是斬出了極快的一刀,出刀的剎那,就連「歲月」都無法追趕。

蓬亂長髮下,一雙帶著濃重眼圈的眸子綻放精光,他死死地盯著阿泠,在凝滯歲月之中,以胸中之“意”鎖定了其身。

阿泠毫不懷疑,刀尊蓄於手中正欲而出的下一刀,削去的就是他的首級。

武技巔峰,能戰「神權」?

他雖然已化身未來,成為歲月,但此刻卻沒有時間去領悟感受。

阿泠在魂海中,利用早早備下的空之靈蘊,拉開一道細小裂縫,從內渡出生機,將肉身頹敗之勢止住。

“前輩且慢。”

他臉色蒼白,提劍褪去絲線萬千,兩隻面具尚未得知其有何特別之處,是否身懷「神權」,這時再惹上刀尊無疑是雪上加霜。

於是,阿泠將刀尊身上緩慢流逝的歲月散去,連忙喊道:“前輩,面具生靈在此,你我酣戰也不盡興。”

「歲月」在他身上加快流逝,讓他有足夠的時間閃避下迎他而來的、天崩地裂的一刀。

刀尊聞此言,蓬亂散發下邋遢面容為之一笑,點頭應道:“有理。”

說話之間,他手中破刀未停。

他轉身站定在空中,缺口刀刃蓄在腰間。

蓬亂長髮遮住了他的面容,他埋頭,似在深思。

他彎腰的時候,阿泠手中的黑劍劇烈震顫。

出刀之際,阿泠只覺得那一刀,像是從天而降的雷霆,又似澎湃江海捲起波濤洶湧。

那一刀無匹,亦無敵。

它跨過被凝固的歲月,如同長嘯之鷹,過隙之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