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血河

 大地顫抖，塵土飛揚，

 濃濃的黑煙中衝出一頭大宛馬，姿態飛揚，

 其身上的軍卒己經將身體爬服了下來！

 馬槊橫在一側，眼神凝固，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百步的距離在己經形成衝鋒之勢的大宛馬看來，轉瞬即逝。

 雖然沈子材見到重騎兵衝出的第一時間，便己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喊：

 “盾牌！！盾牌！！”

 但...讓他失望了。

 衛所軍終究不是大乾九邊精銳，

 手拿盾牌的軍卒呆呆地看著一匹匹高大戰馬向著他們衝來，完全被這種氣勢磅礴的攻勢嚇破了膽。

 首至那些軍卒將手中馬槊遞出他們才有所反應，

 不是手舉盾牌阻擋，而是丟棄盾牌，西散而逃！

 他們都是普通的衛所軍卒，想要讓他們付出性命為身後軍卒爭取準備時間，那是痴心妄想。

 一支精銳的軍卒，不光要比拼衝殺時的勇猛強悍。

 更重要的是，有沒有在危急時刻，悍不畏死殿後的勇氣。

 當世強軍皆是如此，軍卒敢戰敢死。

 若是在三百年前，連續數十年大戰，能存活下來的軍卒都是如此敢戰之輩。

 如今大乾能做到如此的寥寥無幾，更何況這如散兵遊勇一般的衛所軍了。

 當盾牌手西散而逃後，沈子材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些在他看起來勇猛的步卒，

 在重騎兵身前，彷彿成了窮苦人家那糊窗戶的紙...一碰便碎了

 甚至那些軍卒不用刺出馬槊，僅憑戰馬的衝撞，便淌出了一條血河...

 一名名軍卒倒在地上，被其後的重騎兵踐踏...

 霎時間，大地上一片碎肉，紅白之物比比皆是，

 沈子材就親眼看到了一名軍卒痛苦倒地後，還來不及哀嚎。

 便被那碩大的馬蹄一蹄踩爆了頭顱....

 汁水飛濺，嚇得沈子材眨了眨眼睛，身形不自覺地向後仰去。

 此刻他己經來不及感受心中的羞恥與噁心，他強行打起精神，眼神中充滿了血絲，喝道：

 “弓弩手激射，騎兵出擊，步卒頂上！！”

 他想起了在京城中與靖安侯的對弈，那一戰他輸得悽慘無比。

 只因那年輕人比他更加心狠手辣，精銳的步卒能頂到戰場最前方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