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完烤肉的時候，許婷從櫃檯抓了一把薄荷糖，裴黎順手剝一顆吃，他嘴裡還殘留著濃濃的薄荷味，喉管裡是冰冰涼一片。

 可是祁隱伸進來的舌頭滾燙，人也異常激動，他腦子裡想了太多東西，可憐裴黎連片都沒看過就被這些東西塞滿了耳朵，腦子被佔了個滿滿當當。

 裴黎壓根沒法仔細去想那些字眼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現在他的心臟在肋骨裡咚咚狂響，鼻息全是祁隱身上的味道，潮溼滾熱的舌頭填進口腔裡，密匝匝地卷著他的舌頭，舌尖曖昧地剮蹭過舌根和口腔內壁。

 裴黎被逼地分泌出來許多唾液，這全如了祁隱的願，仔仔細細被吃走。他的腰又被摟緊，兩腿從腿彎那裡似乎被咬了一下，變得又麻又酸。而這過電一樣的酸澀感沿著肌肉綿長到整個四肢，裴黎幾乎要往下掉。

 祁隱穩穩抱著人，把裴黎壓在寢室中間的桌子上。他胸腔裡鼓脹出矛盾的滿足和不滿，太久沒有吃到人類男性的液體，令他如同乾涸已久的河床。他的喉結下嚥，把從裴黎口中吃到的水都吞進身體。同時又滋生出極度的不足，他眉眼浮現出濃郁的貪婪，還想要更多，全最好都要。

 直到裴黎快呼吸不過去，祁隱才終於把他鬆開，可是這隻可惡的魅魔顯然沒親夠。裴黎側著臉大口地呼吸，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祁隱不捨地親吻裴黎的臉腮和嘴角，見裴黎呼吸平穩了些，又要親上來。

 裴黎錯開，同時急忙伸出手捂住祁隱的嘴，制止道：“你給我等會兒！”

 祁隱被擋了，眼神不滿地盯著裴黎，“？”

 裴黎想掙開他，但是這人說什麼都不幹，手臂緊緊圈著他的腰，裴黎只好作罷。

 “你說的吃，是吃...”他不太意思說“口水”這兩個字。

 祁隱晃了晃腦袋示意裴黎鬆手。

 生怕又被叼著舌頭親，裴黎提前打招呼，“我鬆手，你把你嘴巴管好，別又親上了。”

 祁隱看著裴黎水紅的嘴巴，依依不捨點頭。

 裴黎慢慢把手鬆開。

 祁隱給他解釋：“純種魅魔才完全靠男性的精液活下去，我不是，我雜交。”

 “雜交？雜哪個交？”

 “我媽是魅魔，我爸是人類。我們魅魔滿十八歲就要自己出來覓食了。”祁隱繼續說，“我靠點男性身上的液體也能活，但是...”

 祁隱說著，湊近裴黎脖頸裡嗅了嗅，“你實在太香了，我真的忍不住。”

 裴黎不知道祁隱說的香是，一個餓到極點的人看到一隻香噴噴的大烤雞那種香，還是哪種香，但是裴黎覺得是大差不差的。

 “那既然你親也親到了，能走了吧，把我鬆開。”裴黎說。

 “不行。”祁隱搖頭，他理所應當地說：“我沒要夠。”

 裴黎嚥了一下口水，覺得要好好說道，“可是我是人，我又不是你的存糧。你這樣又是撬門，又是強迫我，我可以報警把你抓起來。”

 祁隱想了想，他媽教他看到香噴噴的人類，要麼一次吃個夠，要麼細水長流，眼前這個人類能讓他管飽，於是微微放開手。

 腰上鬆了些，裴黎呼出一口氣，看來還是聽人話的。

 可祁隱立即說：“那我們談戀愛。”

 這句話那些男的經常對他說。

 “......”裴黎心裡又是重重一跳。

 壓根不給裴黎反駁的機會，祁隱接著說：“我的校園卡里還有錢你拿去刷，我的手機密碼是230230，微信和支付寶支付密碼也是230230，我在學校外面租了一間公寓，現金在衣服櫃裡放著，還有……”

 “喂！”裴黎趕緊讓他打住。

 是戀愛腦就別出門了，這誰頂的住！

 裴黎說：“你知道談戀愛是什麼意思嗎？還有，且不說我喜不喜歡男的，你聞到誰香就要跟誰談戀愛，把戶口都給人說？”

 祁隱疑惑地看他，“我只覺得你特別香，而且我也不跟別人談戀愛，這些我只跟你說過。”沉默了幾秒，他又繼續說：“我這也是第一次跟人接吻……所以我們談戀愛，談了我就能隨時來找你了，還要跟你上床。”

 裴黎覺得這魅魔戀愛觀大有問題，跟他說不通，拍了兩下還環在腰上的手，“鬆開。我不喜歡男的，我也不會跟你談戀愛，你走吧。”

 “......”

 祁隱安靜下去。

 裴黎拽著他的手讓他松，可祁隱忽然捧起他的臉，沒有防備，二人的目光正正地對視。

 裴黎看到祁隱瞳孔裡的桃紅色越來越濃，他好像漸漸掉進去，被完全迷暈，怔怔地看著祁隱的臉，然後抬起雙臂環住祁隱的脖子，把自己送上去。

 桃心尾巴從衣襬裡鑽入，桃心尖端沿著裴黎的腰側打轉，冰冰涼涼的，癢意順著攀上頭頂。裴黎腦子裡什麼都想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

 祁隱含著裴黎的舌頭吮，舌面密密麻麻地滑過口腔內壁，碰著裴黎臉的兩隻手剋制而用力。這個可愛的人類緊緊抱著他，努力墊

腳，祁隱又嚐到令他身心蕩漾的味道，他半偏腦袋，咬裴黎的舌頭還不夠，要一同含住下唇吸，彷彿要把裴黎口裡的一切都體驗過。

 約莫五分鐘後，裴黎眼中掠過一絲清明，他紮紮實實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祁隱抱得好緊，舌頭伸進祁隱嘴裡痴迷地糾纏，那條尾巴也伸進自己內褲裡，馬上就要鑽下去了......

 “唔不。”裴黎緊急側開腦袋，沒來得及嚥下去的唾液在二人唇齒之間拉扯出一根根銀線。他騰出手抓住尾巴，眼眶被親得通紅還要瞪著祁隱，“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