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誘餌
安室透看著手裡的u盤,臉上的表情很苦惱。
他第一時間判斷出東西不會被隨身攜帶,但也不會藏在家裡這種太容易被搜到的地方。寄存的話,組織出來的人,天然就會避開銀行這類的地方。那麼,剩下的選擇就很有限了。
那一串鑰匙上有一把很特殊,時間緊迫,他沒來得及拆卸,只能把整串鑰匙都順走。再沿著那人逃跑的路線倒回去找,果然在路邊發現了一個位置合適的寄存櫃。
公共寄存櫃不需要任何身份證明就能使用,唯一不方便的是,有一個監控正對著寄存櫃,就算再小心也避不開。
安室透雖然做了簡易的偽裝,但還是通知了風見銷燬監控,封存案件。
而他現在為難的是這塊u盤,沒有密碼,只要試圖讀取,裡面的資料就會銷燬。
他很清楚公安部的信息科技人員做不到,整個警視廳加上警察廳,有可能做到的只有澤田弘樹那個孩子。可他沒辦法合理地去找人幫忙。這種加密的東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會使用的,多半要以為他盜取什麼商業機密。何況,別說月見裡悠,就算澤田弘樹也不傻,如果真的破解了加密,裡面的情報一展露——
所以,最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走官方渠道。
然而,安室透猶豫了。
官方渠道就是將u盤送回公安,讓零組出面聯繫月見裡悠,尋求幫助。但是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讓人一無所知,那就會把月見裡悠徹底拉進和組織戰鬥的漩渦。或許那人並不在意,或者說已經參與過了,可還有弘樹呢。
組織原本就對諾亞虎視眈眈,再讓弘樹牽扯進來的話……再聰明也只是個孩子。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來。
“風見,什麼事?”安室透問道。
“降谷先生,後續已經處置完了。只是……”風見裕也在消防通道里打電話,語氣有點猶豫。
“只是什麼?”安室透心裡一緊,甚至沒空去糾正他那個“降谷先生”。
“只是,我確認的時候發現,處理過的視頻又被人動過了。”風見裕也說道。
“組織?”安室透臉色一變。
“應該不是。”風見裕也苦笑,“因為,視頻被徹底刪除了,除非時間倒流,再也拼不回去的那種。”
“……”安室透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那沒事了,明天到老地方去拿東西,拿到之後……送去零課吧。”
“哎?可是,把普通人牽扯進來會不會……”風見裕也猶豫。
“已經牽扯了,還有區別吧?”安室透無奈地打斷。
“我知道了。”風見裕也答應下來,欲言又止。
安室透想了想就明白過:公安機密,無可奉告——這樣的吧?”
風見裕也:……
安室透嘆了口氣,頭痛。
公安的名聲本,哪怕自己人都不待見。但是,不能因為名聲差就破罐子破摔啊,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姿態放低一點,態度溫和一點,是能死嗎?
風見裕也這個人,做事認真負責,就是性子太死板。
是個很好的公安警察,但其實不適合接手這種臥底工作的。只是已經磨合了幾年了,換個人也未必能更好。
而這時候,月見裡悠也在對著一堆數據發愁。
這是赤井秀一發過來的,從組織據點裡得到的。原本他以為是什麼人員名單之類的東西,卻沒想到……嗯,這是化學課本嗎?
也不能說是化學,因為裡面除了化學公式,還涉及到不少藥學知識,難怪fbi沒人看得懂了。
這玩意兒,恐怕拿去哈佛大學也沒幾個教授看得懂的。
月見裡悠有藥學博士學位,但其實的一部分生物化學理論卻看得有些半懂不懂,研究了兩天,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這東西要是真的做出來,誰吃誰死!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對於組織來說,殺人是件多簡單的事?像是琴酒那樣,一槍崩一個才是他們的風格,哪怕拿著機|關|槍當街掃射都行。至於花費那麼多人力物力,去研究一個毒藥?
想著,他拿出手機,對著電腦屏幕拍了一張照,發送。
幾乎不到三秒,手機鈴響了起來,宮野志保的聲音恐懼到幾乎破音:“你從哪裡弄來的這種東西!”
“你知道這是什麼?”月見裡悠問道。
“……”話筒中,只聽到宮野志保大口喘氣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個詞,“aptx4869。”
“就是你研究的那種毒藥?”月見裡悠一挑眉。
“aptx4869原本不是毒藥!”宮野志保反駁,“那是我爸爸媽媽發明的藥物,原本、原本應該是救人的藥。只是當年他們還沒有完成,就因為實驗室事故去世了。直到五年前我接手他們的研究成果,繼續實驗。我也不知道哪裡錯了,aptx4869變成了一種服下後沒有任何毒素反應、最好的法醫都就檢查不出來的毒藥。”
說著,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隱約還能聽到她身邊,世良真純似乎在安慰她。
月見裡悠瞬間明白,aptx4869確實不是毒藥,因為不是毒,所以屍體不會有任何毒理反應。服藥的人死亡並不是被毒死的,最大的可能是身體承受不住藥效而崩潰。
“你說,它原本是救人的藥,組織知道嗎?”他緩緩地問道。
“知道。”宮野志保冷靜起來,“我把aptx4869變成了毒藥,那位先生非常不高興。”
“所以,組織原本需要的就不是毒藥。”月見裡悠眼睛一亮,“只有快死的人才會這麼著急需要救命的藥,而且是現代醫學已經沒辦法的重症,又或者……衰老!”
“可是我們並不知道boss是誰。”宮野志保說道。
“組織對你的研發進度催得緊嗎?”月見裡悠問道。
“五年前還好,不過最近一年,越來越沒耐心了。”宮野志保思考了一下才謹慎地回答,“我姐姐和萊伊的事爆發是在兩年前,但那個時候,明明犯了這麼大的錯,姐姐也沒受到多少牽連。她還能繼續正常生活,我們只是被監視得更加嚴密,組織並沒有對我們下手的打算。是從今年開始,那位先生的催促更急了。可研究這種事,根本沒有捷徑,催也沒有用。因為這個,我跟組織的關係更加緊張,而組織對aptx4869的應用也更頻繁,似乎是覺得有更多的人體實驗數據,研究就能成功。但是……我還是沒有……”
“我知道了。”月見裡悠的眼裡帶著一絲笑意。
“有什麼不一樣的嗎?”宮野志保茫然問道。
“不一樣,一個能掌控組織的boss和快要死了的boss,天差地遠。”月見裡悠說道,“要滅掉組織,就只在這一兩年。如今是boss對組織的控制力最弱的時候,等他死了,或者他真的恢復了健康,那一盤散沙的組織又會重新凝聚起來。”
宮野志保目瞪口呆:“這樣就能推斷boss快死了嗎?”
“aptx4869的受害者,真的全部死亡了?一個活口都沒有?”月見裡悠確認道。
“這……”宮野志保遲疑了一下,搖頭,“我離開組織的時候,沒有,那之後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