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棲 作品

第 42 章 七年前的爆炸

 “哈哈哈,我剛剛說什麼了?”萩原研二裝傻。

 月見裡悠沒理他,走進門,手背輕輕碰了碰安室透的額頭,說道:“問題不大,回去也多喝點熱水,今天早點睡,這次應該能壓下去。”

 “好。”安室透笑眼彎彎。

 萩原研二下意識問道:“安室君身體不好嗎?”

 “他要是好,會三天兩頭生病?”月見裡悠沒好氣道。

 “……”萩原研二無語。

 怪不得零找的藉口都是不舒服,是用多了,所以知道不會被懷疑?但是也不對,月見裡悠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庸醫,除非他是真病!

 一瞬間,他的眼神也犀利起來,只可惜旁邊兩人沒有一個在看他。

 “怎麼了?”月見裡悠偏過頭。

 “這個。”萩原研二還是沒忍住,指著便當裡的小黑貓,“你做的?”

 “他可比你能吃苦。”月見裡悠知道他想說什麼,一聲嗤笑,“良藥苦口懂不懂?你要是肯按照我的方子吃幾年,現在早就好了。”

 聞言,安室透看過去的目光裡頓時帶了一絲指控。

 “……”萩原研二欲哭無淚。

 ——也許吃了會恢復得快一些,可會短命的好嗎!

 “我還是慢慢養吧。”萩原研二直接縮回辦公桌後面去了。

 “你們倆關係真好。”安室透想了想,開口說道。

 “當然好了。”萩原研二立刻答道,“這傢伙,七年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是七年前那個爆炸案嗎?我聽說過,當時因為爆炸死了好幾位警官。”安室透說道。

 萩原研二的神色有些黯然。

 “月見裡先生是你的主治醫師?”安室透問道。

 七年前的爆炸,一直也是梗在心口的坎,難得有這個機會可以問本人,他當然是不會錯過的。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笑了出來,“什麼主治醫師,他是被捲進爆炸的倒黴鬼。”

 “哎?”安室透一臉震驚。

 “我住那幢樓。”月見裡悠也是無奈,“那間公寓是我念書時,父母給我買的,從我高中時搬出來,就一直住那裡。”

 “你……沒事?”安室透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萩原研二在醫院昏迷了三年,又復健了三年這才復職,那同樣被捲入爆炸的月見裡悠呢?

 “怎麼,擔心我?”月見裡悠站在他的椅子後面,彎腰看他。

 彼此的距離近得呼吸可聞,能從對方的瞳孔裡看見自己。

 安室透覺得臉上微微一熱,眼神也有些飄忽,一邊說道:“怎麼說也是朋友,總要問一問的。”

 萩原研二看著他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但是……他眼底露出一絲深思:小降谷是認真的麼?

 “如你所見,我現在挺好的。”月見裡悠一聳肩,站直了身體。

 “我瞭解過那個案子,當年,因為警方答應了犯人的要求,所以計時器停止了,警方已經將樓內的居民都疏散了。”安室透不解地說道,“你……為什麼還會被捲進去?”

 “我沒聽見疏散。”月見裡悠委屈無奈。

 “沒聽到?”安室透目瞪口呆。

 他想過各種意外,但唯獨沒想到,理由就是最簡單的沒聽到。

 ——沒聽到。

 但是,怎麼可能沒聽到啊?那種騷動。

 “那間公寓是給我讀書用的,所以隔音做得很好。”月見裡悠解釋道,“不止是窗子用的雙層隔音玻璃,裝修的時候牆裡都加了隔音板。大門和房門是最好的防火防爆門。當時我還拉了窗簾,戴著頭盔式耳機聽音樂看書,別說疏散了,隔著兩道門,就算外面有人砸門我都未必聽得見。”

 安室透:……

 “不過,真是多虧了你家的門了。”萩原研二感慨。

 七年前——

 “定時炸彈又啟動了,快跑!”萩原研二丟下手機,一聲大吼。

 來不及,完全來不及。

 除了距離最遠的幾個隊員還有可能跑到樓梯轉角,避開直面爆炸的威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其他人必死無疑。

 沒穿防爆服?呵,肯定要被小陣平罵了。但是這樣的爆炸下,防爆服也就剩下留個全屍的作用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扇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門口的青年脖子上還掛著個耳機,頭髮亂糟糟的,一臉困惑:“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連警方的直升飛機都……”

 “進去!”萩原研二眼神一縮,怒吼著打斷了他的話。

 跑是不可能了,要是進入房間內,還有門能稍稍阻攔一下爆炸!

 青年的反應很快,或者他在看到了爆|炸|物處理班的制服時就意識到了什麼。但他並沒有慌亂,而是冷靜地讓開了門口:“進來,這門防爆。”

 萩原研二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同事。

 隨後一個也快跑到拐角了,只有他本來就落在最後,又耽擱了一下。一咬牙,他轉了個方向,衝向了那道門。

 ——只要有一點點希望誰想死呢?

 “滴滴——”身後傳來催魂的聲響。

 計時器歸零。

 青年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萩原研二是最瞭解炸彈威力的人,他很清楚,就算是防爆門,但牆體卻承受不住爆炸的衝擊。

 所以,他第一件事,抓住了青年的手腕,用力將他推到了窗口,距離門最遠的位置。

 “轟!”

 劇烈的爆炸響起,大門巍然不動。

 下一刻,整面牆被炸飛,碎石飛濺,瞬間將萩原研二掩埋。

 “嘩啦~”餘波將窗戶的玻璃全部震碎,煙塵順著出口撲了出去。

 “咳咳咳咳……”青年咳嗽著問道,“喂,活著嗎?警官先生?”

 無人回答。

 “麻煩啊……”青年喃喃自語。

 爆炸雖然結束,但這一層樓的結構被完全破壞,不時就有坍塌發生。

 青年走到倒塌的牆體前,搬開一些磚頭,露出萩原研二滿是血的腦袋。

 他的手指按在頸動脈上,眉頭微微一動,但表情更嚴肅:“活著,但也就是比死了多口氣。看你運氣了……”

 “好驚險。”安室透捧著奶茶,聽著也覺得驚心動魄。

 “我昏迷後的事是後,那些隔音板不但加固了牆體,而且倒塌的時候形成了空洞,沒把我真正活埋,所以才撿回了一條命。”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安室透心裡狠狠地鬆了口氣,露出一個笑容。

 “大難不死的話,我們倆都是。”萩原研二一聳肩,又指指月見裡悠,“這傢伙,左手骨折,肋骨斷了兩根,腦震盪,還把我從廢墟里挖出來,自己也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安室透震驚地看過去。

 原本聽那種描述,還以為月見裡悠因為萩原研二的關係,傷得沒多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