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衝脾氣後生

她語氣平常,語言間也沒有鄙夷之意,像只是恰巧知道這事,又恰巧碰到了當事人,順口問一句,印證一下傳聞而已。

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被捆著後生仍登時暴怒,強辯道:“明明是她三番四次示好,我才回應的!”

王雁絲訝異:“竟是這樣?”旋即,臉上染上薄怒:“你可不能為了讓自己脫罪,就歪曲事實,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又帶著孝,怎麼會主動跟你示好?”

“就是這樣我才說不清,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也才想通,她就是存了心設個局來伏我。”

“她跟你有仇?還是你得罪過她?”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說小氣一點,大夥一起過來這邊時的路上,我還幫過她呢,這蛇蠍心腸的死丫頭!”

“這是你一面之詞,即使我信了,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圖什麼?她一個孤女巴不得別人能對她好些,若你如你說的對她這麼好,她沒理由反咬你。”

後生語窒,這一點他也想不明白,半天擠出一句:“我怎麼知道她,或許她心就是黑的,不需什麼理由。”

王雁絲見他額頭那個血凝了仍在滲,有點駭人。

心說,別這麼搞出一條人命,罪不至此。

想了想,還是多事,悄悄從系統裡買了一瓶某白藥和腆酒,然後從袖袋取出來。

“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這事跟我沒關係,也不想惹閒事。只是你那血不止的話,怕今夜要死在這

,我日行一善,幫你止個血吧。”

實際那後生被捆著,也拒絕不得,又覺得丟臉之極。

便一動不動,眼睛自始終盯著地上的一點,沒挪開過。

王雁絲將他的創口處的凝血清洗掉,創面弄乾淨,才往上面倒某白藥粉。

這東西內服加外服,效果最快,但現下這情況,她若再喂藥什麼的,這善行得就過了。

她弄完這些轉身就打算走人。

那後生猛地叫住她:“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不算幫你,我只是怕你真死在這,累了村裡。”

那後生盯著她,氣得雙眼發狠,“我不信。”

王雁絲笑道:“我又不指望你報答,信不信有什麼關係。”

對方牙關震震,不知道是她這話氣得,還是冷的,蒼白的嘴唇抿成線,望著她不說話。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王雁絲繼續道:“雖然抓了現行,到底沒成事實,這年頭,這些事,對你們男的總是比較寬容些,受點罪就重得自由了,以後洗心革面做個好人。嗯?”

後生雙眼瞪得快鼓出來,“我說了,我沒有故意非禮她。”

只是王雁絲直接走了,只給他留了個背影。

那後生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感覺要厥過去。

王雁絲日行了一善,拍拍手,轉到原來主帳邊上的一頂普通帳子前。有位將爺正從裡面出來,見了她,忙深深一揖,“顧夫人。可是有事吩咐?”

“你點個隊,今晚押一趟物資吧,多了這些人,

得接上。這是你們將軍早就安排好了的。”

那將爺連忙應令,與她約好了時辰、地點,才要告辭,又被後者叫住了。

“夫人還有何事吩咐?”

“你……”王雁絲斟酌道:“今日村裡不是抓了個人,丟在巡邏小隊交接那個屋了嘛,我剛路過看到了。約莫今日是不會放人的,那屋冷,他也沒件襖,面青口唇白的。你看看隨便找點什麼,讓他披一披,別凍死在我們這,搞出人命傳出去不是什麼好事。”

聽令的將爺自然聽過這事,只是屬於合村的事,也不方便插手。

既然顧夫人這樣說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也便應下了:“我回去找找,先給他拿了,再去集隊不遲。”

王雁絲點點頭:“有勞。可見著範先生了?”

“可能在合村事務帳子那邊,可要末將去找一下。”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你忙你的去。”王雁絲說罷,轉身朝不遠處掛著合村事務的帳子去人。

合村除了新來的還沒什麼機會見著她,早期的人,沒有不知道女東家的。

見她過來,都主動跟她打招呼。

熱情地替她掀起簾子。

王雁絲一一應了,順口問道:“範先生在?”眼睛自然地往挑起簾子的帳內看。

一眼看端坐在其中一張案後的阿月,不禁愣了愣。

對方自然也看到了她,笑著朝她點頭示好。

王雁珩便已經聽到動靜出來:“你怎麼來了。”

須臾,又皺眉:“說了你幾次

!?出外的時候披雪披,姓顧的不是送了件加厚的雪披來,用來看的?”

語氣嚴厲,很生氣的樣子。做的卻是截然相反的事,轉回去取了自己解在一旁的,過來給她繫上。

有些理虧,王雁絲訕笑了一下,語氣裡不自覺帶了點求饒的意味:“出門不覺,況且也沒幾步路,我馬上又迴轉了,阿兄別惱我。”

她也是無意中發現的,範子棟相當吃這一套,只要她嬌氣一些,語氣軟一些,他身為兄長的愛護欲會瞬間拉滿,有求必應。

“來找我什麼事?”

“提醒你事別做得太晚,”她壓低聲,“今晚拉糧去。”

王雁珩輕笑了下,“行,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叫明德或者明禮給你煮碗薑湯。”

她才不要喝那玩意,又辣又嗆人。

嘴上卻很乖:“好好好,回去馬上喝。”

前者拍了拍她的胳膊,像在哄小孩:“回吧。”

王雁絲原路返回,好巧不巧,那將爺正拿了一件半舊棉衣在她眼前進了那小屋。

屋子裡後生吼道:“不用你假好心,剝了我的,又來惺惺作態!”

她現在有點兒相信這個死孩子大概真是讓人耍了。就這衝脾氣,說他打架鬥毆都比說他非禮誰有說服力。

那軍爺也是個糙漢子,哪管得他許多。沒得一聲謝,還被癲狗似的吠了一通,任誰也不會有好臉,說話也不慣他。

“人不是我捆的,衣也不是我剝的,若不夫人心善,怕你凍死

在這,我才懶得發這個善心,愛要不要,不要凍死算數。”

屋裡人道:“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