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見面
在帝都的最後一頓飯是和喬總一起吃的。
簽完了合同,達成合作。幾個億的單子,都是同齡人,虞聽提出請她吃飯拉近關係,她沒拒絕。
這幾天跟她相處下來,虞聽對她的那位女明星愛人愈發好奇。喬總冷若冰霜,難以想象她會愛上誰,她居然也會熱烈?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打動她?
今天虞聽算是見到了“聞洛”本尊。
晚飯結束,兩人一併走出餐廳。剛要問喬總怎麼回家,看到不遠處路邊停著一輛黑白相間的機車,穩重的車身上靠著一個雙手抱胸盯著這兒看的女人。
濃密及腰的長髮紮成了低馬尾,劉海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女人穿了件露腰背心配緊身短褲,踩著黑皮馬丁靴,十分張揚。但她長相俊秀,五官流暢又柔和,明眸皓齒,春風和煦。
虞聽見過太多漂亮的皮囊,她雖談不上一眼美得驚豔,但莫名地很吸引人——她身上有股溫柔鬆弛的氣質,站在黃昏的街邊,宛如初出的月光。
虞聽看了她幾秒,下意識側頭看喬總。
喬總停下了腳步,知道她注意到了聞洛,轉頭對她說:“愛人來接。”
虞聽:“第一次見聞小姐真人,比網上還要迷人,你們倆真般配。”
喬山溫彎了彎唇,眼裡泛著淺淺笑意,說:“虞總下次來帝都,我請你吃飯。”
“好,下次再見。”
喬山溫點了點頭,轉身朝路邊的女人走去。
虞聽音隱約聽她用格外輕的語氣喚了一聲:“洛洛。”
那女人沒應聲,迷花笑顏的一步步看喬山溫走近,等喬總走到她面前,她才站直了身子,朝喬總張開雙臂。
喬山溫不由分說地抱了上去。
女人比她高一些,喬山溫低了低頭,臉埋進了她頸窩裡,一副依賴的姿態,與在旁人面前獨立高冷的樣子反差感巨大。
聞洛也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地說著什麼,眼眸含笑,更顯親暱。
虞聽都察覺到了不遠處的車裡似乎有人扛著相機偷拍,但她們毫不避諱。
虞聽看了一會兒,收回眼神,沒有過多盯著看。真是難以想象,原來嚴肅不苟言笑的喬總,下班是坐女朋友的機車回家的啊。
倒是有種學霸愛上了小混混的感覺,雖然那位並不混,只是感覺很隨性,不會乖乖遵守規則。
情緒像是會傳染,看到別人談戀愛自己也想談戀愛並不無道理。坐進車裡,虞聽想到了某個娉娉嫋嫋的病弱女人。
幾天的出差在那晚之後變得格外漫長,因為那張照片和那次視頻,虞聽幾乎每晚都夢見她,幾日來忙碌的工作也沒辦法沖淡慾念。虞聽在慾望冉伶,她並不否認。
伶姐姐確實很戳她,很對她的胃口,也很乖。
所以虞聽將原來五天的行程縮短到了四天,此時此刻她正在開往機場的路上。現在是六點半,八點鐘的航班,到雲城十點鐘,回到家大概十一點……還有四個小時。
沒有將提前回去的事情告訴冉伶,虞聽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坐在離機場越來越近的車裡,車窗外的世界越來越暗,虞聽握著手機,像是忙完了隨口問她:【吃藥了麼?】
並不突兀,上次的聊天是在一個小時之前,虞聽給冉伶分享自己的晚餐。那時冉伶也恰好在吃飯,現在應該吃完有一陣了,宋姨大抵已經提醒她吃藥。
冉伶說:【吃了的,在吃糖】
她附上一張捻在手裡咬掉了一半的巧克力的照片。巧克力是杏仁味的。
虞聽:【這個口味好吃麼?】
冉伶:【好吃,比抹茶味的好吃一點,聽聽品味好棒】
上次虞聽提醒冉伶吃藥,冉伶又犯起了矯情,她抱怨說藥很難喝,虞聽想起來自己很喜歡的某個牌子的巧克力,讓人送了好幾盒到家裡,好脾氣地哄著她吃。
確實很好吃,冉伶不太喜歡甜食,吃藥以後剝了一顆,有點停不下來,又剝了兩三顆,不膩,香醇。
冉伶含著嘴裡慢慢融化的巧克力,問她:【聽聽的飯局結束了嗎?】
虞聽:【結束了】
冉伶:【那晚一點可以打視頻麼?】
虞聽說:【不太行】
沒有直接說理由,虞聽在跟她賣關子,冉伶:【嗯?】
虞聽無聲笑了笑,這才說:【好不容易來一次帝都,每天晚上都跟你打視頻,都沒有跟朋友好好出去玩兒過,伶姐姐是不是有點兒太粘人
了?】
居然這麼直截了當地嫌棄女朋友太粘人了,太過分。
虞聽知道自己很惡劣,眼眸微彎,撐著下巴等冉伶的反應。
“對方正在輸入”又開始不斷跳動。
好一會兒,冉伶才回復:【那好,聽聽和朋友玩兒得開心】
一段沒有破綻的文字看不出她打出這行字的心情。
馬上,她又帶著溫柔地關心說:【但是不要喝太多酒了,我不在身邊,怕沒有人照顧聽聽】
原來她知道虞聽去玩一定會去喝酒啊,也算是很瞭解虞聽了。
虞聽:【嗯啊】
好不正經的答應,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做到,反正冉伶又看不到。
冉伶許久沒說話,久到虞聽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麼,對話框那頭忽然又冒出來一句:【聽聽只跟朋友玩,可以嗎?】
酒吧裡有人多人,各種各樣迷人的軀體皮囊,虞聽淡而不厭的性情,習慣了來者不拒。
冉伶知道這樣的她,所以會不安,又因為虞聽所說的質疑她太過黏人的話,而強制自己體貼剋制。
只跟朋友玩兒,不要去靠近別的人,不要接受別人的搭訕,也不要喝醉,不要被別人拐走。
可以嗎?
虞聽頓了片刻:【都聽伶姐姐的啊】
擅長花言巧語卻不走心的女人,輕浮的承諾讓人分不清是真話假話。
冉伶接受了,也當真了:【想你,愛你】
伶姐姐:【等你回家】
想你,愛你.
忽然,虞聽心頭浮上了幾分想要馬上出現在她面前的急切。
*
提前了將近一個小時到達機場,未曾想航班晚點。似乎是老天有意拉長虞聽的等待,在機場等了兩個小時才成功登機,又是兩個小時的航行,飛機在深夜12點抵達雲城。
雲城是暴雨天氣,一下飛機便感覺到溼冷的空氣,比帝都要涼爽得多。這也是飛機晚點的原因。
虞聽坐上了回家的轎車,瓢潑大雨沖刷著車窗,不斷的水流讓她看不清窗外的風景,隱約又有雷聲。
冉伶說她怕打雷,她總是抓到一點兒事情就跟虞聽撒嬌。
已經很晚,她在做什麼?斷聯的這兩個小時裡她沒有給她發任何消息,她已經睡覺了嗎?但她沒有給虞聽發晚安。
機場離家有四十分鐘的車程,因為大雨延長到了一個小時。到家時已經凌晨一點。車子開進車庫,帶著一身溼漉的氣息,虞聽上樓找人。
路過昏暗又寂靜的客廳,腳步在萬物沉睡的深夜顯得急切,虞聽上了二樓。推開主臥門的一瞬間,她嗅到了冉伶身上馥郁的花香,獲得一種極為鬆快踏實的感覺。她的心穩穩當當的落地,彷彿在喟嘆。她勾起了唇角,帶著一股驕傲的愉悅,在黑暗中打開了燈。
——冉伶卻不在床上。
床鋪空空蕩蕩的,沒燃著那安睡的香薰,四周也沒有人在。
有些意料之外,虞聽愣了片刻,轉身去別的地方找人。
她第一個想到了畫室,暴雨深夜或許是靈感迸發的好時機,虞聽險些忘了冉伶沒了她會失眠。冉伶的畫室在三樓,虞聽沒去過幾次,就連上三樓的路她都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