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早安
只留冉伶一個人躺在床上,反應過來後忍受羞恥,兀自發燙。
*
週末就是用來休息的,虞聽不會有工作。她慢悠悠地洗漱,從衛生間出來時冉伶還躺在床上,似乎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裡。虞聽只是看了眼,也沒管她,去健身房晨練。
每次鍛鍊完都會出很多汗,無法忍受這樣的黏膩感,立刻就進浴室沖澡。穿著身吊帶,帶著鍛鍊後的滿足和一身的清爽感享用早點,整個上午都會變得悠閒愜意。
宋姨在冉家當了快三十年的傭人,最懂得察言觀色,看得出來虞聽心情極好,和昨晚回家時的煩悶天差地別。
她還擔心,是不是和小伶吵架了?吵又吵不過,要真吵架了小伶得受多大委屈……現在也算是鬆了口氣。宋姨把水果端了上去,笑吟吟地問:“小伶還沒起來呀?這個排骨湯先在正好溫著呢,我想讓她補補,再熱過就不好了。要是醒了的話.”
虞聽舀著蒸蛋,她聽出宋姨想說什麼,“嗯,她醒了,宋姨快去叫她。”
虞聽語氣如常,宋姨點點頭:“欸,好。”
宋姨上了二樓一趟,不一會兒,冉伶就踩著樓梯下來了。
身上仍穿著床上那件絲質的睡裙,因為洗臉把長髮給挽了上去,幾縷劉海垂於臉側,顯得她格外溫婉,娉娉嫋嫋。
下樓腳步很輕,虞聽只看了她一眼便垂眸繼續享用早餐,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狀態來到自己身畔坐下的。
木製椅子挪動的摩擦聲後,餐廳一時無聲。
好奇怪的氛圍,虞聽頗有興致地不動聲色。忽然,手背被什麼小東西碰了碰,她看過去,冉伶剛剛迅速地在她手背上貼了一張淡紫色愛心形狀的便利貼。
抬眼看去,伶姐姐已經開始在低頭喝排骨湯了,小口小口抿著,規規矩矩,似乎格外矜持。
臉紅已經消下去了啊。
於是虞聽放下筷子,略顯鄭重地將手背上的便籤撕下來
,放到眼前看。
便籤上娟秀的字樣:【聽聽早安】
早安旁邊她還畫了一隻魚,似乎是一隻鯊魚,被兩顆紫色的愛心給夾著。
為什麼畫的是鯊魚?虞聽反應了一下,笑起來,“伶姐姐”
她尾調拉得那麼長,煞有其事似的,長到冉伶有些侷促地看向她,她才輕飄飄地說:“早安啊~”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呀
感謝在2024-05-1520:55:59~2024-05-1620:00: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每天都很困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沒有名字可取2個;羊羊汁、白墨璃醬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賀雲謙125瓶;rk雙星35瓶;齊緣君30瓶;基本不等式29瓶;彩票讓我中兩億22瓶;chu20瓶;要睡覺了、湯湯湯湯姆10瓶;seven6瓶;ture、lnvader、米伍、禽獸小姐、榷鶴5瓶;什麼時候才有姐姐、沒有名字可取4瓶;pito、四毛、大驢子、深藍小link、j江璟、流易、黃婷婷的大老婆、rrrrr、sleepzzz、今天不想起床、亂夢釹、hzang、落不語、沒錯你說的都對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似乎是一口氣把書給看完了,虞聽從十一點坐到了凌晨一點。全程沒再同床上的冉伶說過一句話,冉伶也沒有打擾她,在黑暗中無聲地彰顯著她的體貼。
萬籟俱寂,將那本厚厚的書放回書櫃上,虞聽關掉檯燈,對著黑漆漆的房間發了會兒呆,終於起身走回床邊。
床上隆起的女人身軀安安靜靜側躺在她自己的那半邊位置上,呼吸均勻,身體撐著被子微微起伏著。
冉伶怕冷,窗外下雨,空調也開得低,她整個人都塞在被子裡,僅露出一小黑髮下光潔的脖頸。
虞聽繞到自己那一邊,掀開被子的一角動作輕盈地躺進去。
身旁背對著她的女人大概是已經睡著了,對此毫無知覺,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沒有像從前那樣,等待著她上床,她一沾床便黏上來抱住她,理所應當地要和她抱著睡。
自從跟冉伶同居,虞聽都要忘了一個人睡覺是什麼感覺,就像現在這樣,無所束縛隨意翻身,不用顧及懷裡還有個誰。多輕鬆。
大床兩米寬,兩個人就這樣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這才是本該有的距離。
虞聽平躺著,合上了雙眼。
可她的大腦就像是燒開了的沸水,思緒像源源不斷的水泡,怎麼也壓不下去。
失眠躺久了就容易頭痛,虞聽翻了個身,煩躁地皺著眉頭,不知道熬到了幾點才被疲憊籠罩,艱難地睡著。
三個小時,那本書她只看進了不到二十頁。
她開始做些毫無邏輯的夢。
她夢到了那個叫裴鴉的女人,她同冉伶毫無障礙地溝通,就像是彼此陪伴多年的知己,那種或許可以稱作是“宿命感”的感覺,虞聽覺得很刺眼。
夢到冉伶穿著校服年少的模樣,那是虞聽從來沒見過的樣子,綁著馬尾辮,青春靚麗,笑容可掬——她跟裴鴉站在一起。
後來,她莫名又夢到穿著吊帶長裙的冉伶在她面前哭,抿著紅唇,無聲無息.
這些夢侵擾著她的心,讓她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亂七八糟的,她自己也分辨不出的狀態裡。
再後來,她又漸漸被另一種感覺所安撫。
如此混亂的一夜,所幸第二天是週末,沒有鬧鐘的設定,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虞聽睜開眼,上午十點溫和的陽光透著玻璃窗灑了進來,將屋子照得明亮溫馨,玻璃吊燈正安靜地掛在天花板上休眠。
身旁有女人近而清淺的呼吸,虞聽轉頭看,昨夜背對著她和她隔著兩個人的距離的冉伶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她身旁,正側躺在她枕邊。
鼻尖差一點點抵住她的肩膀,手沒搭在她的腰上,剋制地放在枕頭邊。她沒敢像之前那樣直接把自己塞進虞聽的懷裡懶懶享受,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一隻膽小的幼貓,對主人懷有膽怯,又在危險的夜裡渴望主人的庇護,趁人睡著偷偷來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找好了位置,蜷縮閉眼。
為什麼會這樣剋制,虞聽心知肚明。是對她冷暴力,親手把她置身於不安的晃盪裡。虞聽真是又壞又自私,自己
心情不好,也故意讓在意她的人也不好過。
昨晚冉伶怎麼可能睡得著,定然是一直清醒著內耗著,等到確認虞聽睡著了才敢湊到她身邊,在黑中盯著她看了好久,然後帶著一肚子委屈或者滿眼的眼淚閉眼,不知道難過了多久才入睡。
冉伶愛她,在意她,離不開她,虞聽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著她的心,她離開她就會失眠難受睡不好覺。
就算昨晚被那樣戲耍被那樣冷暴力,她不也還是渴望靠近,甚至擔心虞聽被弄醒或是擔心虞聽不願意,她害怕看到虞聽更冷的表情,所以小心翼翼地停留在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