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噩夢
宋姨見她反應有些大,想你不舒服,讓我時不時就上來看看你,你怎麼樣?現在還好嗎?”
冉伶用手抵住額頭,緩了緩,有些愣地點了點頭。
宋姨鬆了口氣:“那就好。”
“晚飯我已經做好了,都是些清淡的,現在要下去吃嗎?已經七點了。”
已經七點了,雲城徹底陷入了黑夜裡,窗簾外隱約透進來些路燈的光亮。
【聽聽呢?】冉伶看著宋姨,朝她做個了個手勢問。
【聽聽已經在樓下用餐了麼?】
“沒有。”宋姨說:“小虞不久前出門了。”
冉伶皺眉:【出門了?都已經這麼晚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宋姨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工作上的事吧,她是這麼說的。”
工作上的事.
冉伶深吸了一口氣,連忙拾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來看,虞聽沒有給她留什麼消息。
冉伶對宋姨說:【宋姨先下去吧,我待會兒再下樓】
“
好。”宋姨點點頭,退了出去。
冉伶抿緊了唇。
房間太黑了,只剩下她一個人,不久前的噩夢又浮現在眼前——
時宜:“阿聽,也不是我說你,跟一個啞巴在一起到底有什麼意思?”
虞聽說:“確實挺沒意思的。”
她的笑依然那麼輕浮,隨後衝著時宜眉眼彎彎,感嘆說:“還是時姐姐好。”
時宜:“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離婚?”
虞聽:“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跟她離。”
冉伶心臟抽疼,低下頭,有些情急地給虞聽發微信。
【聽聽去哪兒了?】
【是在公司嗎?我可以過去找你嗎?】她真的很急,很想見到聽聽。
她做噩夢了,虞聽不在身邊,她好沒安全感。
她發現她真的沒辦法離開聽聽了。
可是虞聽呢?
她在意嗎?
她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嗎?
冉伶一連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也顧不上虞聽看到會不會覺得窒息。又第一次嘗試給她打電話,忐忑萬分,一直等待到了自動掛斷。
大概是手機不在身邊,或許是太忙了沒有時間看……
她給虞聽找理由,立刻又想到如果是忙工作的話那多半就是在公司,虞氏並不遠……冉伶下床換了身衣服,讓司機來接她去虞氏。
她沒辦法承受這樣的不確定,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裡內耗,好難捱,好痛苦,甚至會發抖。
她想,聽聽是不是還沒有吃完飯?如果在忙沒有吃晚飯的話那好辛苦,是不是要先去餐廳給她打包一點她喜歡吃的呢?然後看她工作,陪她下班,只要能在她身邊,怎麼樣都好。
坐在車上,冉伶焦灼的樣子讓司機都不免多看了幾眼,問她是不是有急事也加快了車速。又怎麼會想到她只是太渴望見到某人。
她挑了一家不錯的餐廳,虞聽應該會喜歡的,她推開車門剛要下車,一條消息告訴了她沒必要——
虞聽並不在公司。
虞聽為hear專門建的群聊冉伶也偷偷加了群聊,她看到有人在群裡發消息:
【快來玩兒啊,虞姐今天在】
【大模特時宜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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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時宜,伶姐姐上次在海島跟她見過,應該還有印象。”虞聽給冉伶介紹。
冉伶在外向來是優雅有禮的,收斂了那一瞬的僵硬,彎唇淺笑,抬起手,跟舉在自己面前的手輕輕碰了碰。迅速得時宜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把手抽走了。
時宜挑眉,上下打量起冉伶,笑說:“冉小姐氣質真好。你也喜歡林澗?”
時宜顯然已經調查過冉伶,知道她也在藝術圈子裡。虞聽能來看這次畫展,多半是她帶的。
冉伶給她的回應只是淡笑,內斂,但得體。
還真的是啞巴時宜抬眸看虞聽,虞聽倒是願意陪她來。
“時小姐自己一個人來的?”虞聽問時宜,語氣中帶著一股濃濃的客套意味。她向來擅長如此,明裡暗裡的能撇清關係,偏是要氣一氣時宜。她那天晚上明明聽到了時宜那麼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依然無動於衷,時宜發的消息她只偶爾看心情回兩句,釣得讓人抓狂。
虞聽究竟有沒有心?
想到這些,時宜眼神幽怨,“不然呢?還能有誰陪我?”
“這樣啊。”虞聽說:“看來時小姐今天應該想一個人散散心。”
是想一個人散散心——如果沒有現在這場意外的偶遇的話。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
沉默了半晌,時宜似是嗤笑了一聲,“好啊,下次一起吃飯~”
虞聽彎起笑,她散發的氣質,她的笑眼帶著一種無法捉摸的恣意,卻無比攝人。時宜愣了一下,下一秒,虞聽垂眸對冉伶柔聲說:“我們去那邊看看。”
冉伶被她牽著走,與時宜擦肩而過,時宜僵站在原地。
走出不遠,冉伶忽然抓緊了虞聽的手腕,虞聽轉頭看,才發現冉伶滿臉痛苦,臉色不知何時變得無比蒼白。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虞聽有些緊張,剛才明明氣色還好,怎麼忽然……
冉伶只是看著她,緊抿著唇,她什麼也沒說。顯然沒有了繼續看畫的心情。
展廳休息室——
以為冉伶是低血糖,虞聽剝了顆巧克力餵給她,她卻不願意吃。工作人員遞來一瓶水,冉伶只喝了兩口便別過臉去。虞聽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著自己,輕聲問:“還難受麼?”
冉伶搖了搖頭,額頭抵著她的下顎,似乎緩和了一些,但臉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
顯然是還難受的。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是哪裡難受?胃疼嗎?還是心臟疼?有沒有藥吃?”虞聽的手機放在桌面上,時不時就彈出微信,她沒理會。
冉伶還是搖頭,合上眼眸。虞聽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休息室有其他人在,兩個漂亮女人這樣依偎在一起有些引人注目,好些人偷瞄,路過的都多看了兩眼,當然虞聽並不在意。
冉伶在意嗎?她是內斂的性格,卻從不會捨得在外人面前跟虞聽保持距離。此刻,她向來柔和的眉目緊蹙著,承受著她不該承受的痛苦,她難耐得讓人心生不忍。她明明這般羸弱,像溫室裡的花朵,該被好好保護。
虞聽有些擔憂,抬手幫她撫背,忽然想到,冉伶從前病弱的許多時刻,是不是都在這樣忍耐。
虞聽遠走,她獨自一人留在雲城熬夜設計婚紗和戒指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難受過?
虞聽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冉伶緩了幾分鐘,告訴虞聽自己想回家。
開車不方便照顧冉伶,虞聽打電話讓司機來接。
十五分鐘後,司機來到。
坐進車裡,不再有旁人瞧著,冉伶徹底地靠在了虞聽的懷裡,手臂環抱著她的腰,整個身軀緊緊貼著,臉抵著她的脖頸,十足依賴的模樣,似乎不願和她有一點兒縫隙。
對冉伶一開始就沒有邊界感的靠近虞聽就是縱容的,更何況是現在她這麼難受的時刻。虞聽由她抱著,也攬著她,偶爾輕輕拍拍她肩膀安撫。